房间里，齐楠接着电话。
“为什么说她是恶魔，她是法外狂徒？”齐楠不解道。
“不，她对陌生人都很正常，甚至很友好，只是被她所关注的人，会被她缠得受不了。”那双腿确实很长，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能缠。
“怎么个纠缠法？”
“她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不违法，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什么道德底线人情世故，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唯一庆幸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听起来你被祸害得很惨。”
“呜呜呜。”叶安然哭着把电话挂了。
对叶安然来说，二十一年来，所有的不幸，都是他的亲妹妹给予的。
婴儿抢吃的，幼儿抢玩具，从叶安然有记忆开始，音乐美术、书法下棋，叶安然从来都没有赢过自己的妹妹。
更不用说无数个被暴力压制的夜晚。
老师有的时候对家长说，‘你的孩子其实很聪明，只是不热爱学习‘，这种话一般都是安慰，除非这个孩子是叶无恙。
小学的叶无恙成绩很好，是公认的天才，但从初中开始，学校就已经关不住她了。唯一庆幸的是，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养活自己的自信，仍然还得得到父母的支持。
因此她用了委婉一点的方式。
她改变自己说话方式的同时，逼着哥哥学伪音，再把女装给哥哥套上，让哥哥去自己的班级上课。
而后自己跑去自学自由搏击去了。
叶安然的第一个处分就是这么来的。
高中开始，教室里再也没有叶无恙的身影，她有的时候在操场和男生打球，有的时候在公园里写生。有一次打群架被抓住了，她二话不说交出了哥哥的学生证。
这是叶安然的第四个处分。
到了高三，叶无恙连学校都不去了，背着父母跑回了老家，跟着爷爷种地去了。
要不是对学校的说法是身体不适在家学习，她早就被开除了。
高考的时候回来考了一下，用初中等级的知识，拿了个三百，拿起背包就往帝都跑。
大一那年，她因为打牌赢光了同学们的钱被举报，得到了第一个处分，大二直接没去学校，反而买了一辆二手皮卡，开始了全国流浪。
这一浪就浪了两年。
两年来，没要过家里一分钱。
这种人，在普通人眼里是谈资，在叶安然眼里是噩梦。
但他没有把这些事告诉齐楠。
叶无恙长大了，再用她以前的行为去给现在的她贴上标签，是不对的。
不过她既然回来了，总得去见见，再等等。
等手上这件作品完善了，把它当做礼物送给她，告诉她，哥哥终究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齐楠挂了电话，出去买菜，下楼的时候发现叶无恙手里提的那一大堆，全是菜。
青菜、甘蓝、番茄、萝卜······她那皮卡的后备箱真的像菜市场一样，甚至连玉米、西瓜这些都有。
“齐哥可以用下你那层的厨房吗？我请你吃饭。”
齐楠收回了脚步。感觉不用买菜了。
“玉米是苍蓝的，番薯是西江的，辣椒是黔省的，南瓜是苏林的，叶的菜是武陵县的，至于西瓜。小西瓜是琼岛的，大西瓜，”叶无恙似乎被难住了：“大西瓜好像是别人塞我车上的，我都忘了哪里的。”
“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因为我是卖菜小贩啊。”叶无恙笑道。
富二代不做去做卖菜小贩，除了牛逼之外，无话可说。
许秋盈晚上不回来，但江碧梳是回来的，还带着柯澜一起。
见到叶无恙，两个人都挺喜欢的，江碧梳和叶安然的关系也不错。
至于柯澜，对着叶无恙那略带风霜的脸，就心疼了起来，想把自己的护肤品送给她。
叶无恙笑着拒绝了，就如同齐楠拒绝了她请吃饭。
齐楠把菜买了下来，自己做。每一次做菜都是他增加技能经验的机会，他不会浪费。
“我明天搬过来，肉呢？”狐媚子一样的骨科医生看着满桌子的绿色蔬菜，毫无胃口。
“今天没有。你爸那边说服他了吗？”
“他才五十岁，退休还早着，也没什么好说的。”
“东西收拾好了？”
“没太多东西可收拾的。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有，够我用的了。我又不像是碧梳那种彻底搬家。我还是要回去住的。”
齐楠点了点头，刚想继续，却发现柯澜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