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你走吧,我的伤势已经好转的差不多了,不必再留在我身边了。邙山深处一处简易的山洞里,高顺仰躺在舒适的虎皮靠垫上,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望着面前那道笔挺健壮的高大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两人虽然性格迥然不同,可却难得的投缘,高顺外冷如冰,张辽火热如火,两人虽不是亲兄弟,却交情莫逆,不分彼此。
想不到,到头来,却走上了不同的两条道路,当然,高顺也明白,那一日没有张辽的出现,无论是自己,还是吕布,董羿绝对不会放过,虽然董羿没有舍得伤害自己的家人,可董羿的果断和狠辣,却是出了名的,面对敌人,他绝对下得去手,绝不会优柔寡断。
就这么急着赶我走,等你伤好了再说吧,你们两个,都伤的这么重,嫂子和战儿这些粗活都做不来,你也别硬撑着了,好好躺下歇着吧。张辽说着,忙伸手扶着高顺轻轻的躺下。
哼,谁让你这么好心,给我滚。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声过后,紧跟着一个盛酒的酒坛狠狠的砸了过来,张辽躲避不及,后背当即被砸的流出了血,鲜血顺着背骨,流的到处都是,可张辽却眉头不皱,吭也不吭一声,甚至都没打算去躲闪。
吕布高顺都伤的很重,连日来,张辽忙前忙后,不辞辛劳的照料两人,没有丝毫的怨言,可吕布。除了整日借酒消愁。就是打骂张辽。似乎满腔的怒火和仇怨,全都一股脑的要发泄到了张辽的身上。
哼,若不是我受了伤,我非一戟扎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少在这装好人,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还不给我滚。吕布说着,又一个酒坛飞了过来。
主公,住手吧。张辽也是一番好意,没有他,我们两人早就死在董羿手中了。高顺心中不忍,忙开口劝阻吕布。
哼,死了倒也痛快。自暴自弃的吕布,冷哼了一声,再次端起酒坛一仰脖咕嘟嘟的喝了起来。
仅仅两日的功夫,原本面白如玉比女人还要俊俏的吕布,披头散发,浑身脏臭。满脸胡茬,整个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双杀气逼人的眼睛,也变得彻底没了光彩,往日俯视四海披靡天下的那股豪情和锐气,也彻底消磨的干干净净,整个就一十足的醉鬼痴汉。
吕布的谩骂和怒火,张辽根本不予理会,之所以赶来,张辽是担心高顺,在他眼里,十个吕布也比不得一个高顺重要,张辽从不承认自己忠于吕布,在他心中,自己只忠于并州军。
可高顺却一心忠于吕布,吕布走到哪里,他便追随到哪里,张辽没办法,这才连吕布也一同照顾,两个伤势严重的大男人,全都由张辽一个人忙活,甚至还要给他们张罗吃喝的,还要忍受吕布整日的谩骂和发泄,张辽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可这一切,因为高顺,张辽全然不在乎。
高顺夹在两人中间也是左右为难,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动不动就拿起东西往张辽身上猛砸,高顺根本劝阻不了,又不敢说的太过分,看着张辽被打的浑身血痕累累的模样,高顺心里也是格外的难受,他巴不得张辽赶紧离开。
过了五六天,两人伤势渐渐好转,这个时候,张辽所承受的委屈更加严重,吕布虽然受的伤比较重,可恢复能力却非常惊人,之前只是拿东西冲张辽身上丢,现在,直接动不动就起身暴揍张辽一顿。
即便失去锐气和傲气,吕布的武力,依然恐怖,就算张辽认真跟吕布打一架,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吕布动不动就突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