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家里的房子还漏着天,看来今天又要去西市的铺子里睡了。
摇摇头,李恪晃悠着去了杨妃的住处,随手丢给守在外面的禁军十两银子,算是请他们喝酒,在一片谢声中走了进去。
杨妃这几天过的一直是提心吊胆,一会儿担心李恪在外面会不会又惹了什么麻烦,一会又担心他在外面办那个什么诗会会不会没有钱。
总之,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妃,孩儿给母妃请安。”李恪进屋的时候,看到杨妃正在桌前写着什么,不敢太过靠近怕把她吓到,远远便轻声施礼问安。
“啊!”杨妃乍一听到李恪的声音还以为是听差了,直到转过头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李恪:“恪儿,你什么时候进宫的?真是,外面还下雨呢,也不知道打伞。”
李恪憨厚一笑:“嘿嘿,娘,我身体好着呢,再说雨又不大,没事儿。”
“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么糟践,你现在还年轻,现在不注意,等到老了病就都找上来了。”杨妃尽管在数落李恪,但眼中的那份慈爱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自从李恪成年,在外面开府之后,杨妃已经有整整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儿子。
以天整天围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时候,总觉得他烦,可现在见不到了,又想的厉害。
李恪很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便任由杨妃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会儿拉拉这里,一会儿揪揪那里。
等看到李恪背上已经湿透,杨妃不由微微有些恼怒,瞪视着屋内一圈的太监宫女:“你们一个个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拿巾子来给恪儿擦擦。小蝶,你去后面把陛下上次拿来的人参和鹿茸都包起来,等下给恪儿带回去。”
呼啦一下,屋里那里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瞬间全都忙了起来,煎茶的煎茶,给李恪擦拭的擦拭。
都是杨妃宫里的老人,李恪已经熟的不能再熟,很不耐烦的直接丢出几锭银子,摆摆手说道:“去去去,都一边儿去,本王要跟母妃说说话,全都滚蛋。”
“谢王爷赏。”宫女太监得了赏钱,乐的眉开眼笑,再看杨妃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全都退了下去,将空间让给他们娘俩。
等到人全都散了,杨妃这才一指头戳在李恪的额头上:“就知道乱花钱,要赏他们娘这里有钱。”
“娘,我又不差这点,赏给他们,他们对你也能尽心尽力的照看不是。”
“尽胡说,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办什么诗会,光奖金就五千贯,要是算上办诗会的钱,怕是没有一万贯都下不来。”
在杨妃眼中,李恪总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像不数落他几句就缺了点什么。
‘狠狠’教训他一顿之后,起身从一边的博古架上拿过一只古朴的盒子,递到李恪手中:“恪儿,你一个人在宫外,身边又没个体己人,娘没什么可以帮上你的,盒子里的东西你拿着,回头有机会就卖了吧,换点钱也好满足日常开销。”
这一刻,李恪鼻子酸酸的,手里的盒子感觉有千斤之重。
他很清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从杨妃头上的原本三根金簪变成现在的一根玉簪就能猜到,里面装的一定是母亲全部的首饰。
这钱自己要怎么花!
别说自己根本不缺钱,就算缺钱,这些东西也不能拿去换成钱来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