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寒疾走两步,上前托住了欲要行礼的华雄,热情的将他搀扶到床榻上坐下,随即便紧挨着他的身边坐了下去。
“华将军,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断风寒笑问道。
华雄闻言,面上当即升起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淡然地回道:“有劳大王操心了,华某一切安好。”
断风寒闻听,遂点头道:“嗯,那就好,本王还怕你有些不习惯呢。”
说完此言,却是沉默了下去,兀自巡视起帐中各个角落,似乎一时间还未找到可以切入的话题。这几日,他都会亲自来看望华雄,但是华雄仍旧那么冷淡,两人根本谈不到正题上去。而今天,一切都还照旧,并没有什么突破。
“大王……(华将军……)”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竟而突然同时开口。
二人看着对方,当即愕愣了起来。
断风寒当即反应过来,欣然道:“华将军有话请讲!”
华雄再次沉默了一刻,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最终出口问道:“大王为何不急于进兵虎牢关?”
听到此言,断风寒由然一怔,内心却是不禁暗喜起来,但是他却并未表现出这种欣喜之情,只是淡然地言道:“在见识过西凉军的强悍后,本王哪还敢轻易发兵。”
“哦,原来是这样……”华雄闻言后,当即再次沉默下去,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断风寒心知华雄的心结即将解开,故而趁热打铁,断然言道:“这几日本王冥思苦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行之策,故而前来向将军请教一番,却不知将军恳否赐教啊!”
说完他便仔细观察华雄面上的反应。
果然,华雄面上不经意地露出一阵复杂,但很快却消失了,只听他依旧淡然地言道:“虎牢关不比汜水关,做为西进洛阳的最后一道屏障,虎牢关不但城墙坚固,而且乃是内外双关,内关下更可藏兵数万,大王若是再以前日之法攻打,恐怕所收成效甚微。”
对于华雄所言,断风寒却是十分清楚的,以往他进京时亦从此处走过,当然知晓其中奥妙,所以即使华雄没有说出这些话,断风寒也清楚再用前日攻打汜水关的老套路确实无法见效。不过即使这样,他对于华雄恳说出这番话来,还是十分欣慰的,想来,这也说明这些日子,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断风寒详装惊讶之状,当即起身对华雄躬身拜,道:“多谢华将军赐教!”
虽然他早就摸清了虎牢关的情况,但他仍旧从心底感激华雄。
华雄连忙起身相托,但却因为腿脚不便,反倒显得有些跌跌撞撞,摇摇欲坠的样子。
断风寒赶紧伸出手去搀扶,两人的双手就这样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大王……”华雄感受到断风寒手上传来的热度,眼眶不禁再一次湿润起来。
断风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复又与华雄重新坐定,“华将军无需多言,本王早已看出华将军乃是仁义之人,只是将军未遇明主,对此本王深表痛惜啊。那董卓虽对将军有知遇之恩,但其终究为祸天下,以至于天下难以安宁,华将军随其左右,亦是与天下人为敌啊。”
说到此处,断风寒停顿了下来,而后长身而起,踱步到帐前,抬头望着帐外的碧蓝如洗的天空,悠然叹道:“本王不是什么圣人,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深知战争的可怕之处。固然兴义师可以讨国贼,只可惜,战场上厮杀的永远是两军将士,他们又有什么错,各为其主而已。此刻,本王也不妄求能够取得什么胜利,只求麾下的将士最后都能够活着离开战场。”
此刻,初升日头的柔和光线将断风寒的背影完美的展现在帐中,顿时显得其身姿更加的伟岸。
“主公……!”
对于断风寒的这一席话语,帐中诸人无不深受感动,顷刻间便已齐齐跪倒,每个人眼中都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