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破妄熊一般的身躯猛地一哆嗦,四蹄几乎没有站稳,云若曦的这一声呼喊听起来就像勾魂的魔音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天诛无比同情的看着自家兄长,头一次对成为二世祖的坐骑感觉如此的甘之如饴。
破妄颤巍巍的来到云若曦身边,双肩紧紧的缩着,连眼睛都不敢抬,更不用说直视云若曦的脸了。
“走!”云若曦跳在破妄的背上,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清华冰凉的容颜阴沉如雨,唇瓣抿得紧紧的。
容湛,总有一天,我要给你好看!
破妄瑟缩了一下,连忙迈开大步,向无极岛的方向飞奔而去。
云少楼见状连忙一边招呼着容湛一边跳上天诛的背,跟着破妄离开。
容湛心情大好,嘴角的弧度弯的刚刚好,更衬得他潇洒俊逸却又有些邪肆不羁。他面色轻松的跟着云少楼,即便天诛的速度再快,他跟的也丝毫不觉得吃力,一直与天诛保持着齐头并进的状态。
他心里窃喜,还是不要把那小家伙逼得太紧了吧,不然今后她可真的要和自己拼命了。不过忆起方才碰触着她的甜蜜感觉,他终于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夜色沉黑,宛若浓墨,天边无一丝亮色。向来,仲秋夜晚的气候都是清爽宜人,然而今日却分外不同。空气湿暖,连素日欢唱的蝉都耷拉着翅膀,呆呆的趴在树干之上,了无生趣的偶尔叫上几声。
似乎连天公都被这烦闷的气息压的透不过气来,连些许星辰的微光都看不到。
夜幕渐渐深沉,终于,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侵盆而下。
上玄国宁王府书房。
“什么?九龙吞天簋被盗?”宁王脑袋嗡的一声,满头白发根根直竖,双眼瞪得老大,眼眶欲裂,满脸的络腮胡也随着嘴角的扯动上下震动,浑身的气血涌上了脑门,真真是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九麟吞天簋可是圣祖开国皇帝留下的神器!当年圣祖最为疼爱他最小的儿子,欲将王位传给他,但这位王子却醉心于武学,根本不喜帝王之术。几番考量之后,圣祖终于放弃了传位给他的想法,而将上玄国唯一的神器九麟吞天簋传给了这个儿子。
九麟吞天簋在宁王一脉代代相传,到如今的宁王玄祀这一代已经是第十一代了。虽然国主玄虢曾几次想要从宁王手中获得此宝,皆是落了空。
这尊簋本是用来祭祀天地之神物据说无论是谁得了此物都可以保得家宅平安。然而据说这九麟吞天簋却也有着一些隐秘,但这簋即便在宁王一脉手中千年之久,历代的宁王也没有一个人琢磨出其中的道理。
平素里,九麟吞天簋一只被存放在王府最为隐秘的暗室之中,而且暗室之内机关重重,在外又有重兵把守,一旦有贼人闯进,应该会被捉。可如今,在这等重重看护下,宝物居然依旧被盗,不得不让玄祀气得发疯。
九麟吞天簋上次被从密室中拿出用来祭祀天地祖先是在一个月前中元节的时候。原本应当在除岁之时再拿出祭祀的,但恰逢仲秋节气,而玄祀的十八侧妃又刚好在前几日为他诞下一位郡主,玄祀感念自己六十高龄喜得千金,这才让玄惊羽去取九麟吞天簋,没有想到的是,当玄惊羽进到密室之后,竟然发现这东西居然不翼而飞。
“父王,”看着玄祀发泄得差不多了,一直安静坐着的宁王世子玄惊羽终于站起身开了口,“这存放九麟吞天簋的密室里的机关尽数没有开启,而知晓此机关的人只有父王与孩儿,除我二人并无第三人知晓。父亲可否仔细想想,这机关之事是否曾经对第三人说起过。”
玄祀刚刚略微平复的怒火“彭”的又被点燃,他大声怒吼,“你的意思是本王泄露了暗道机关?”
“孩儿不敢,父王怎会泄露这等重要之事。孩儿只是想要父亲想想,是否不经意的对谁提及过此事。毕竟,九麟吞天簋事关重大,孩儿觉得,能够不动声色的取走此宝的人,定是我们身边之人。”玄惊羽沉凝的看着玄祀,冷静地分析着。
玄祀虎目圆睁,鼻孔冒着粗气,浓重的眉毛虬结在一起。惊羽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自己似乎并没有对谁透露过此事的啊?
可这九麟吞天簋丢的蹊跷,正如惊羽所说,如此轻松的带走了九麟吞天簋,却没有惊扰王府任何人,也没有在王府留下丝毫的线索。
能够这样做的定然不可能会是外面来的人。所以此人必是王府之内,或者对王府有着相当了解的人。
玄祀背着手在大厅中踱来踱去,一脸的凝重。脑海中过滤着符合这几点条件的人。
大雨渐停,夜色更加沉凝,一片静谧之中只听得到屋檐滴水的声音透过轩窗传入宁王的书房。书房之中点着许多火烛,映得整个屋子明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