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方芸轻轻叹道。</p>
这个角度，段天看着方芸，近在咫尺的方芸，这个蕴涵着蓬勃生命的身躯，段天心头上涌上阵阵暖流。</p>
绿盈盈的草地远远地铺展开，二人坐在草地上静心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方芸轻声说道：“段天，你的腿伤好了，我想，你明天就可以骑车上路了。”</p>
段天没有接话，眼睛望着脚边淙淙的流水，轻轻地念道：</p>
我愿是一条激流，</p>
是山间的小河，</p>
穿过崎岖的道路，</p>
从山岩中间流过。</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一条小鱼，</p>
在我的浪花里，</p>
愉快地游来游去；</p>
段天的嗓音极富磁性，看方芸没甚反应，继续下去：</p>
我愿是一片荒林，</p>
座落在河流两岸，</p>
我高声呼叫着，</p>
同暴风雨作战。</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一只小鸟，</p>
停在枝头上鸣叫，</p>
在我的怀里作巢；</p>
我愿是城堡的废墟，</p>
耸立在高山之颠，</p>
即使被轻易毁灭，</p>
我也毫不懊丧。”</p>
方芸轻轻地接了过来：</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一根常青藤，</p>
绿色枝条恰似臂膀，</p>
沿着我的前额，</p>
攀援而上；</p>
我愿是一所小草棚，</p>
在幽谷中隐藏，</p>
饱经风雨的打击，</p>
屋顶留下了创伤。</p>
方芸的嗓音好听极了，在树林草地山谷间飘荡。方芸头很晕，感觉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降临，她本能地害怕，她很害怕，她眼睛开始湿润，可是阻挡不了胸膛里燃烧着火。</p>
段天继续念道：</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熊熊的烈火，</p>
在我的炉膛里，</p>
缓慢而欢快的闪烁；</p>
我愿是一块云朵，</p>
是一面破碎的大旗，</p>
在旷野的上空，</p>
疲倦地傲然挺立。</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黄昏的太阳，</p>
照耀我苍白的脸，</p>
映出红色的光艳。”</p>
方芸的嘴唇有些颤抖，轻声道：“我也很喜欢这首诗，以前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念。”</p>
段天的眼神炙热无比，斩钉截铁地说道：“方芸，我不走了！”</p>
“什么？！”方芸问道：“为什么？”</p>
“因为，我发现，这里有我的爱情和我的事业。”</p>
方芸没做声，只是转过身看着流水。段天也不敢做声，他紧张极了，呼吸都有意识地压抑了，等待着方芸的表示。许久，许久，方芸没有任何表示，段天的心凉了，难道，难道，她不喜欢自己？</p>
段天想转身走，想疯狂地逃走，可他不死心，手探了过去，仿佛是很远很远的距离，段天的手指一按在方芸香肩上，立时感到一丝颤动，这一丝细微的颤动立即随着段天的手指按下终于变得剧烈起来，段天心里狂喜，用力想搂过方芸，方芸却轻盈地跳开，站在草地上，大声地念道：</p>
只要我的爱人，</p>
是熊熊的烈火，</p>
在我的炉膛里，</p>
缓慢而欢快的闪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