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高楼大厦,扔满破铜烂铁的大街,毫无目的四处游荡的感染者,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生化危机中的场景在现实中上演,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街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脚步声凌乱而迅速,却在临近巷口的时候嘎然而止,只留下喘息声慢慢平息。
沈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眯着眼睛抬头望了望,日头刚刚偏西不久,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阳光晒得马路上一阵阵热气升腾,青黑色的沥青像从路面底下冒出来一样软软的贴在中面上,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他背靠小巷一侧的墙壁偷偷地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小巷外这条路绝对是条主干线,宽敞的马路小少也有六车道,还不算两侧的公交车道,路面上散布着零零散散的车辆和至少数百个感染者,只是宽大的街面让这些感染者看起来十分的稀疏,
最近的感染者至少在四十米外,这样的距离十分有利,但对面人行道的阴影里晃荡着十几个感染者,直接跑过去会毫无疑问地和这些感染者撞车,若是惊动了所有的感染者,够大伙好好喝上一壶的。
现下里应该是一年里穿着最单薄的时候,往日里满街的俊男靓女被感染者取代,感染者都是穿着发病时的衣服,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绝大多数感染者的衣服都脏得不像样子了,其中一些人的衣服不知道怎么撕破了,一条条挂在身上,露着满是污垢的皮肤。
做贼一样蹲在巷口的沈飞挠了挠痒痒的额头,压低了声音疑惑地说:“怪了,怎么平波的感染者都慢慢腾腾跟丧尸似的?”大规模感染刚刚爆发的时候,感染者无论力量和速度都不比正常人差,甚至还略强一些,所以他从来没把感染者和电影里的丧尸划上等号,可平波市里游荡的感染者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搭脑,越看越像丧尸。
刘洁按着沈飞的肩膀探头探脑地往处瞅,答非所问地悄声道:“你说他们感染之后知不知道饿?”
沈飞回头瞅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强雷天天准备吃的是为了什么!”他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回头十分困难,眼睛不使劲往一边斜根本甭想看到在他正上方弓着身子的刘洁,那样子说多滑稽就有多可笑。
刘洁的胸正巧在沈飞脑袋正上方,沈飞一回头,脸差一点就贴在她的胸口上。她啪地拍了沈飞的后脑勺一记重的,“那你还想不通,这些肯定是发病时间长的感染者,饿你七八天,你走路腿肯定也打飘!”
“哎,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沙毅不舍时宜地跳了出来,“赶紧的!”
他紧张地往后瞅了瞅,没发现感染者的影子,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刚刚被几十个感染者追了半条街,要是停的时间长了再被追上,就只能开枪了。
在遍布感染者的城市里开枪,绝对是个灾难,枪声不仅会引来无处不在的感染者,更会引来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在失控区,幸存者远比感染者更加危险。
沈飞没理沙毅,自顾自地说:“打飘好啊,没力气追咱们!你看那儿怎么样?”他指指斜对面的一条街,街口筑着几级台阶,台阶上还放着石球之类的小型石雕。
“步行街!好主意!”刘洁交口称赞,拍了拍沈飞的肩膀。
沈飞急促的心跳已然平息,他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弓着腰猛地冲了出去,一路迈开大步冲向步行街,每一步落下,都会发出一声重重的踏响。
凡是发现他的感染者,无比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沈飞并没有直接跑进步行街,而是在马上就能跑进去的时候突然转向——他的身后跟着四十几个感染者!
刘洁心中默数三个数,低喝一声:“跑!”说完第一个冲向步行街,沙毅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步也没落下,唯有心跳还未平复的毛胖子,只能咬着牙跟在最后,满身的肥肉跑一步抖三抖,头上的汗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毛胖子的肺里像点着了一炉子蜂窝煤,又烧又灼,不管怎么吸气也觉得肺里的气不够用,心脏每一次缩紧都吃力异常,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很想停下,很想休息,可他不敢,他知道一旦停下,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站起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感染者围攻而死。
生存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令他爆发了所有的潜能,竟然硬是咬牙跟住了沙毅,只落后了几步!
趁着沈飞引开感染者的机会,三个人有惊无险地冲进步行街。
另一边,沈飞看到他们三个跑进步行街,立即加快了速度绕了个大圈,
他腿间生风,两腿飞快地交替,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甩开紧追不舍的感染者之后跑向步行街,二百多米的距离还没用上三十秒。
跑进步行街之后,沈飞累得头发昏眼发黑,身体都快不受大脑指挥了,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刘洁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
沈飞软绵绵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没,没事!”他铆足了力气跑了接近四百米,剧烈的无氧运动几乎耗空了他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