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武艺还真是不错。”不管如何不服，刘满囤还是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p>
“蠢货，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的莫清突然出言呵斥，“若是两军对垒，堕了我方士气，非杀你的头不可。”</p>
“莫将军，若换成你，不知胜负如何？”刘满囤是莫清一手提拔的，军中也只怕就他这么一个混人不害怕大名鼎鼎的“莫阎王”。</p>
莫清摸了摸下巴，“若是在地上一对一，我能在三十招内拿下她。上骑在马上就不好说了，她的骑术虽然比高将军差一大截，可比我却强上许多。”</p>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见到红娘子这么一个高手，彼此都有了谈性，开始检讨起刚才那一招的得失。</p>
看着红娘子离去的背影，高原一阵发呆。</p>
周遭山峦一片碧绿，风一过，满山都是绿雾飘动，若一张展开的大旗，这样的景致在河南从未曾见过，现在的河南下雪了吗？再往北，长城之外只怕已是一片银白。</p>
如此河山！</p>
高原胸中涌动着一缕豪情，直想仰天长啸。</p>
身边的侯方域轻轻笑了一声，手中折扇摇动，扇面上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先声夺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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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面色一沉：“朝宗过了。”</p>
侯方域：“将军有机会应该到南京一游，十里秦淮，桨声灯影，暖风如醉，乃人间乐土也！所谓：乍暖风烟满江乡，花里行厨扛着玉缸，笛声吹乱客中肠，莫过乌衣巷，是别姓人家新画梁。”说着说着，侯公子居然微闭双目，小声哼唱起来。</p>
高原发呆。</p>
侯公子继续说：“要说佳人，还得数江南，身娇语软，媚眼如丝。红娘子虽然不错，比之秦淮八艳却逊三分颜色。”</p>
高原这下听懂了，低声怒喝，“住口！”</p>
侯方域慌道：“主公恕罪。”</p>
不管怎么说，侯朝宗公子刚才这一番话让高原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很长时间也提不起精神来。</p>
半日之后，李岩所率领的骑兵营已经出现在广袤的江汉平原上。平坦的地势，开阔的视界，正好利于骑兵的冲锋。</p>
高原先前所说的话提醒了李岩，他只派了一个卫兵去通报远远跟在后面的刘宗敏中军，自己则带着三千骑兵加上高原的一千多人率先朝左梦庚的两万步卒进攻。</p>
现在的刘宗敏大军还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人喊马嘶，队伍拖得很长。若等所有部队都赶到，只怕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p>
此次闯、曹联军的行军路线同三国时曹操南下荆州时一模一样，兵力也是仿佛。</p>
襄阳，富饶的襄阳。</p>
碧绿的田野，密集的村庄，便利的交通，稠密的人烟。不要说襄阳，只小小的一座县城的人口就可抵得上半个开封府了。</p>
天堂般的乐土就在眼前。</p>
高原一直在北方活动，满眼都是凋敝的民生，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繁华盛景。眼前的一切让他一阵振奋。“如果，如果这片土地属于我。不要太多，只三个县，我就能席卷天下。”</p>
“只怕未必。”徐以显道；“南人多懦弱，就算将整个湖北给将军，将军只怕也练不出陈留那样的精锐。”</p>
“徐先生也是南方人吧，永远不要小看湖北人的血性。”</p>
敌人只有两万新兵，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这三千骑兵的对手。</p>
事实正如李岩所料想的那样，当骑兵部队出现在左梦庚面前时，他那支新军还在乱糟糟地组织队形。</p>
做为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也同李岩一样急在战场上树立威望，因此，在苦求半天之后，左良玉这才答应让他带着两万人出战。依照左大帅的想法，左军不应该同李自成在野外决战，而是固守城中，以城墙来消耗敌人的力量，以待转机。至于转机是什么，也只有左良玉自己才知道。</p>
不过，一仗不打就龟缩在城里，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再说，他也想看看自己这支新军的战斗力如何。这才答应让儿子带两万人马出城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