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褐色头发,大理石一般冰冷的额头;一双同色的眼睛有些窄长,却不同于塞那斯那样眼角稍有些下垂显现出的妩媚,这是一双非常严肃、锐利的眼睛;灰色制服面料朴素,包裹在高挑强壮的身体上,腰间挂着一柄长剑,马靴锃亮;见客人已经到达,鞋跟有力的收拢起来,无声的行了个礼。
这应该就是标准的军人样子吧。远心一边感叹,一边扶着唐源的手臂跳下马车,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军官。在谕石国王城辛德堡逗留的那几天,她见过不少军团将领,有像蒙德勒伯爵那样一板一眼的,也有像芬格男爵那样朴素无华的…眼前这位一时却不好归类,他好像时刻都处在备战状态,有唐源一样清教徒式的不苟言笑,也有近乎银帝城士兵的机械、警觉。
“在下谕石国第四军团参谋——华兹那,已经等候多时了。”军官上前一步,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声音也是毫无情绪波动,照本宣科一般:“蒙德勒伯爵大人的书信,早就已经送到在下手中,欢迎诸位来到红泽港口。”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看了看面前上百个白衣骑士,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疑惑。看来伯爵只是告诉他,会有一行人需要他接待,其中包括他的宝贝女儿,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了一支军队。“在下唐源,这些都是虞舜国白烟骑士团的骑士,”看出了他的为难,唐源离开远心身边,向他走过去:“预料外的不需要担心,我们自己有办法。”
华兹那的目光扫过站在马车旁边的裘丽,微微弯了下腰:“当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请跟我来。”
骑士们纷纷下马,开始在石台上就地搭建营帐。所幸这个港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不然无端端驻扎进来一大群人,马车穿行都很困难。远心一行六个人跟着华兹那,向两排木屋走去,马丁和骑士们呆在一起照顾马匹。一路上,主宾双方都没有说话,努阿达无聊的哼着小调,远心握着裘丽的手,却觉得她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她抬起头来小声问道:“怎么了?你还在为浮桥害怕啊?”
裘丽却像舌尖被烫伤一样,紧闭着嘴巴,使劲摇摇头。
“依照规定,红泽港口只能保留不超过一百人的驻军,所以住处有些简陋,还请见谅。”华兹那走到一处木屋前,马上有两个士兵跑出来,笔直的向他行礼,他点点头,转身将客人们让进屋子。其实说是简陋,也比乡下的旅馆好的太多——木头搭建的房屋,室内用朴素的壁纸代替镶板,简单的家具务求实用,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每个细节都符合一个军人的要求,硬朗干脆。空气里有种茶香,淡淡的烟熏味道,地板虽然粗糙,却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座营房是五人居所,楼下有厨房和起居室,卧室都在楼上,因为没有空闲的房子了,只好委屈两位女士共用一间卧室。”华兹那面无表情的陈述道。远心挣脱裘丽的手,开心的在房间里跑动着:“谢谢你!这里真是太好了!没说的!…”“不要乱跑!”公爵夫人涨红了脸,她的样子果然很奇怪,似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努阿达早就自顾自上楼去了,塞那斯若有所思的看着华兹那:“冒昧的问一声,红泽港口做为谕石国唯一的海上贸易集散地,怎么看上去异常萧条呢?难道说,与落岐国的战争已经波及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