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叔……”杨青哽咽着叫了一声。
“少爷!”身着华服的大汉见到杨青,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大叫起来。
“真的是锦叔。”
“少爷,我可找到你了。”被杨青称为锦叔的大汉一个箭步冲了上石阶,两手一伸,竟是将杨青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哈哈哈哈……”华服大汉欢畅大笑起来,虎目噙泪,只顾举着杨青打转。
道童看得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那华服大汉才发觉此举不妥,连忙将杨青放了下来,半跪道:“杨锦给少爷请安了。”
锦叔几代都为杨家家奴,被赐了主人姓,是真正的心腹。他自幼便是服侍着杨青的父辈长大的,杨青出生后,又当过他的贴身护卫,最为忠心。
多年来,杨青离家,最思念之人,除了已故的父母外,便是这锦叔了。
锦叔满脸涨红,喜悦道:“一转眼十年过去,少爷长大成人了。”
杨青含笑不语,胸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锦叔见此一笑,便向杨青说自己这些年来如何思念他,又如何瞒着主人多次偷偷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最近才知道他在丹仙山修真问道。
杨青让道童到外面去,引锦叔进了院子,让他在石桌前坐下。
这时候,两人重逢的喜悦已过,剩下更多的是阔别十年的感慨。杨青突然想起一事,笑容逐渐凝固下来,问道:“锦叔,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别说是自己找到的,若是没有他的指示,你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锦叔神色一黯,道:“少爷,你还在怨主人吗?”
“我杨青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又无其他长辈,他为我叔父,便是最大,岂敢有怨?”杨青冷冷地道。
“少爷,请听我一句劝,事情都过去了,该忘的,还是忘了吧。”锦叔神色不安地道。
杨青眼神陡寒,眉头微蹙。
说出这句话的,是他儿时最敬爱的忠仆,于他也有过救命大恩,是儿时最重要的回忆,若非如此,他只怕早已雷霆大发,将此人赶走了。
杨青道:“当初兄嫂尸骨未寒便霸占家产,驱赶侄儿——如此绝情绝义之事,他能忘记吗?就算忘记,这十年来,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酸楚和委屈,又能全部忘记吗?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忘的。”
锦叔听到,微微动容,但却仍旧保持肃穆的神情,认真道:“不,该忘的始终要忘,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叔父,都是杨家的后人啊。你们身上流的是同一个祖宗的血,又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什么冤是化不了的?”
杨青紧握双拳,胸膛起伏,正欲发作,却突然见锦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噙着泪道:“少爷,请恕我失言,但你看过这一封信,了解内情后,便知我找你来意了。”
杨青心情复杂,接过那信一看,见“青儿亲启”四个大字,不由嘴角微撇,暗自冷笑。
随即撕开火漆,摊开内里书信。
“吾侄青儿,展信安康。”
这是一封家书,杨青本来满腔的怨愤与委屈,在看到这八字之后,突然便莫名消减几分,心软下来,继续向下看去。
“愚叔自驱你离家以来,茶饭不香,坐立难安,心甚有愧,常思,吾侄在外,可得饱暖乎?然世事纷杂,吾心亦昧,数月得以心安理得,始敛家财为己用,次年,与郡内李姓世家争……”
都说家书抵万金,杨青被送到丹仙山以来,十年有余,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家中的人和事,这封书信又岂止价值万金?
叔父先是说了一番将他送走之后,心中的愧疚与不安,然后谈到他逐渐放心,整顿家产,大举整改的举动。
不过三年,杨家家产翻了几倍,已成黄楼郡第一世家。
第五年,他下定决心,举家搬迁到京城谋求发展,凭着祖上的功勋与自身的才学得到了国君的赏识,逐渐做了朝中大官,权势渐大。
但在飞黄腾达的同时,他也逐渐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杨家向来人丁不旺,族中除了他与兄弟之外便无直系,而他自己又无后人,渐感浮华过后,名利如过眼烟云,老之将至时,只盼膝下能有一后人承欢。同时也盼望能为杨家传承香火,否则将来老死,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一念之差,十年遗恨,吾心甚悔矣,盼得青儿归,虽愧犹喜,亦为我杨家之幸。望见字速归,拜祭祖宗父母,勿因私念而忘家也。”
杨青读完,执信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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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修终于完毕,松了一口气……差不多要下山云游了,故事也会逐渐精彩起来,我也可以恢复到以前的速度,完全没有负担地更新了。
前段时间的苦憋,正是为了这一天的大修,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决心从此奋发更新,请大家投票支持,你的支持就是对小加最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