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斩妖刀顾名思义,只有染上妖族的血液才会利其锋刃,磨其锐光,斩尽妖族,伤其修为,战无沙场,所向披靡。”
林妙妙恍然大悟:“所以上次哥哥才会被它所伤,那么随鲜血一并流失的还有灵力?”
玉璋默然点头,讶异的道:“我不知道原来主子被它伤过,难怪主子迟迟不敢冒然应战,大家私下里都怨主子胆小懦弱,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原来如此这番是为了拖延时间,养精蓄锐,为万妖山赢得的一线生机。”
林妙妙垂下长长的睫毛,沉闷的情绪凄凄然泛开来,沉默了一会,才恍然问道:“可是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玉璋摇摇头,望着林妙妙道:“我只是暂代保管,其实是准备给你的,如果你不是今天走到我这,我还真不知道去哪交给你。”
林妙妙讶异,半信半疑的望着玉璋,指尖指向自己:“给我?”
“是啊,就是给你的。”玉璋点点头,将越夕慎重的放在林妙妙的手上,认真的道:“新夫人还在的时候,曾经路过藏书塔,那个家伙无意间说出你以前也常来藏书塔的事,新夫人很吃惊,但是过了两天,她就带着这把越夕来了,并嘱咐那家伙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还说你一定会回来之类的话,只是她的时间不多了,无法亲自给你。”
林妙妙这回彻底惊呆了,她没有听错吧,居然真的是流音,是流音要把这越夕刀送给自己,更何况它是一把斩妖刀啊。最后一次见到流音她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在林妙妙的印象中她一直是灵秀可爱的小萝莉,甚至忽略了人类都是会长大的事实。流音那十年的寿命是她给的,可是她却早已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也不清楚她离开万妖山的那些日日夜夜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流音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她已经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命数,否则她不会想要将越夕送给自己。
林妙妙的脑子里乱乱的,一时有些理不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此时的流音怕是早已回到了天界,也早已忘记了在灵界的是是非非,抑或者也早已忘记了与裴初云的前世今生……再热烈的爱情也终究逃脱不过宿命,曾经彼此深爱的两个人最终变成陌生人,林妙妙终于能够理解裴初云为什么在娶了流音后却不肯碰她,或许,他只是为了保护她。他那么爱她,爱了一万年,又怎么可能轻易伤害她?林妙妙哑然失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甚至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裴初云是为了自己。
默然接过越夕,林妙妙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细细摩挲着刀鞘上的细纹,反复揣摩着流音的心里,却始终猜不透,或许只是为了几年吧。年幼的流音曾视她为情敌,常常恶语相伤,出言讽刺。到头来却把她视为唯一可以托付的人,还真是矛盾呢。
既然交予自己,那么就暂且保管着,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林妙妙默默收好越夕,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还给玉璋,又仰头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空,回眸冲玉璋微笑:“我该走了,谢谢你。”
玉璋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没接衣物,只说:“你穿着吧,早上露水重。”
林妙妙点点头,却也没推迟。玉璋朝前追了两步,咬着嘴唇问:“你还会回来吗?”
林妙妙回头灿然一笑,轻声答:“或许吧。”便朝玉璋轻轻挥手,沿着石阶一步步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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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妙离开的时候是偷偷走的,除了玉璋,没有惊动万妖山任何一个人。
她从来就没打算过再留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留下来,索性趁裴初云还未发觉悄悄离去。
清晨雇了车马,一路颠簸,折腾了几天终于赶回石榴城。一进医馆的大门,林妙妙就直奔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上,抱着柔软的被子会周公去了。连日以来的疲惫加上嗜睡症发作,林妙妙却一直强撑着没有休息好,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自然要把这些天的睡眠全部补回来才行。
蓝衣追过来的时候,已经见林妙妙沉沉的睡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替她盖上了被子,微笑着离去。她原本还担心她不会回来了,蓝衣即使再愚钝也看得出林妙妙对于裴初云异样的感情,这次回万妖山,她以为林妙妙会感情战胜理智不会再回来了,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返回。真不知是该替她欣慰还是伤心。
裴初云的情况蓝衣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蝶婉肯亲自下跪央求必定不是小伤那么简单,怕只怕伤的很重……可是这样,林妙妙岂不是要搭上她的全部灵力?蓝衣望着那熟睡中美丽而苍白的脸,心里紧了紧,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林妙妙就已经瘦了一大圈,看来她一定是拼上了性命救了裴初云。虽然两个都是自己的主子,但蓝衣还是有些心疼林妙妙,也不理解她如此执迷不悔的原因。难道在意一个人宁可丢了性命和全部修为也在所不惜吗?(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