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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画作(1 / 2)

 只见眼前是幅水墨山水画,画中四面八方皆为重峦迭障,深谷山岳之间,雾霭时而朦胧,时而伴岳恃而存;画的正中央是一处崖边,有一道深邃的倩,彷佛要冲破厚实的云雾之墙,是以天苍一片明开阔,那倩长发披肩,左手撑着竹杖,右手上着一柄小槌,戴着斗笠,眼前不竟在挑望何处,自有一种豪气干云之感、天下万物殊途同归之感。

袁昊胸中一阵感慨,见那倩身后有一片留白处,冥冥中不由觉得那女子在邀约自己,胸中莫激起一股倔之气。

他脸色通红起来,喘了口气,还是难以缓过来,颤声道:「好画,好画!」想了一阵,觉得这上难找足以形此画之赞词,只好道:「好画。」

这幅画风格异,画中假参半,可那磅礡气势却是骗不了人,简直是所罕见之作。

袁昊瞧过一眼,忽然对这山水画颇有种既视感,只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可想了一阵,却不想个所以然。眼见老渔夫将山水画卷了起来,一阵惋惜感席卷全身,大是愁然不已。

只听老渔夫笑问:「哪里好?画总有优劣之分,小家伙你既说这是好画,可这画哪里好?是画山的功力好,还是画云的功力好,又或是画人的功力好?」

袁昊微微一愣,脑中嗡嗡大响,眉宇微蹙道:「这……老爷爷,晚辈、晚辈不楚。」

老渔夫闻言,眸中略感失望,笑意如漆般缓缓剥落,皱眉道:「晚辈来晚辈去的,听都听厌了!这儿只有你我,何必他的礼俗?」

他续问:「小家伙,既然说不楚,又怎地能说是好画?」

袁昊顿感羞愧不已,几乎抬不了头,他方会一口赞道那山水的好,是因画中人物一副彷佛要于天下间找寻够格和自己同游的豪杰,其豪情壮之感,令人折服、动心,过神之际,那「好画」二字便脱口而出,哪里有想那么多?

他抓抓头,道:「老爷爷,晚辈、我只是……觉得这画有些古怪。」

老渔夫「喔」了一声,微微睁圆眼,似感兴趣道:「哪里古怪?」

袁昊感慨道:「我说了您可笑我啊。我觉得这画中那女子,好像生生的人,邀我一同游山玩水。我若是、若是不答允……」

老渔夫道:「不答允会怎地样?」

袁昊突然脸露不服之色,哼了一声,道:「我若是不允,画中那人定会笑话于我。我堂堂小男人,怕他个屁?去就去,有么好怕的?」

岂话一落下,只听得老渔夫「啊」的一声,声音听来又是欢快又是荒谬。

袁昊小脸一红,着头,想是要嘲笑,不敢见老渔夫脸上之色,只顾笑道:「我、我不懂画……说起琴棋书画,我只读过一点书,哈哈,哈哈,看不懂画也是正的,老爷爷见怪,见怪。」

老渔夫久久没有话,霎时之间,风徐来,又只听得白杨发出的沙沙声响。

袁昊好是尴尬,本不敢抬头,因此没见着老渔夫那如盯上猎物般的狰狞神色。

过得少时,只闻老渔夫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畅快,道:「小家伙,你很不错,很不错,说起来,老夫连你么都不晓得。老夫姓竹,云堂。」顿了一拍,又道:「你大可唤老夫一声竹爷爷。」

袁昊还是懂得敬老尊贤之道,忙起身行上一礼,道:「晚辈袁昊,见过竹爷爷。」

竹云堂点点头,道:「这幅画,老夫让好多人瞧了许多,画中之意为何,老夫和你一样,既不懂画,哪里能懂么画中之意?可听来的答应,却总是千篇一,冗长矫情,全都是他妈的狗屁不通!」他说这番话时,中气十足,愈说声音愈是响亮,说到最后,是气势凛然,声音痛快。

待袁昊终于抬头,竹云堂朗笑道:「但你和那些蠢蛋不一样,你这答案,很对老夫脾气,很好,很好。」眼神之中,全是赞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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