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听长老你说,要把楚乔列作传承弟子,嗯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天赋或许足够,制器手艺也很精湛。
但就这一份心性,差的太远。
不是说他不够好,是他太方正,怕是做不得大事。你看他有心从咱老江这里,救助他家徒儿莫七烨,明明打破了规则,却又忍不下心下死手。
优柔寡断的,结果让我寻得机会,一波反攻,这就有些太差了。不如长老把你徒孙送入我麾下‘历练’一段时间?
不是我吹,长老。
我绝对能把楚乔教成才的。
掌门墨君把我的事,应该给长老你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现在麾下盘子很大,很缺人手。”
“不去!”
刘楚悠然说到:
“本修宁愿楚乔一生方正。若做不得大事,就做不得大事,当个好修士也未尝不是人生一途。我辈修士就该如此。
宁向直中取,勿往曲中求。
你这逆徒就是一潭浑水,若本修将楚乔交予你,才是真正害了他。”
“嘁,长老这话就没意思了。”
江夏撇嘴说道:
“我加入宗门也有半年了,咱们墨霜山是个什么情况,我已有所了解,掌门常年闭关,就我那师父的性子也不是个理事的。
三宝长老被刘楚长老你压到边缘,这宗门中真正的管理者就是长老你和你麾下一系弟子。
我听说和仙盟各大势力打交道,都是长老你在做的。
咱们虽然辈分差些,但今夜也就明人不说暗话,长老你是个首领,我老江也是个首领,咱们是真正的同行。
咱们这墨霜山,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你一手操持。
所以,我敢断言,长老你不是你所表现出的那么冷漠刻板之人,你也不能是!
你方才所说楚乔之语,什么宁向直中取的话,骗骗旁人能行,却是骗不过我老江的。”
江老板吃完了寿司卷,又摸出一根香烟,吊在嘴边,随手勾起灵气,卷出一抹火种,在烟头处点燃。
他舒畅的吐了口烟圈,对背对着他的刘楚说:
“我曾经以为你是敌人,长老,但现在我知道,你不是。
掌门现在许了我去做密事,我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掌门,也变相的已算是咱墨霜山真正的自己人了。
实不相瞒长老你。
我这里还有几桩生意,要和你这墨霜山真正的话事人谈呢。”
“嗯,倒是有几分胆量。”
刘楚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他继续维持着打坐的姿态,说:
“但本修为什么要和你谈?你既与本修说了心事,那本修不妨告诉你,江夏,本修不喜欢你,就如本修不喜欢三宝一样。
这和个人印象无关。
如你所说,本修乃是墨霜山真正的主事者,我也不求我宗门崛起繁盛,你听闻他人说我冷漠独断,不近人情。
本修告诉你,他们说的不错!
这墨霜山中,为我所关心的不过两人,为我所关注的不过传承一事,其他众人,包括我徒子徒孙在内,必要之时,皆可牺牲。
你与三宝是一类人。
你们都是那种会给我墨霜山带来灭顶之灾的异类。本修能容你们在此,只是师父的意思
你懂我所说吗?”
“懂!”
江夏哈哈一笑,伸手拨了拨篝火,他说:
“长老你就是我墨霜山的蝙蝠侠,在黑暗里守护着自己珍爱之物,不容许他人破坏一分,嘴里说着冷漠独断,牺牲他人。
但实际上却是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咱们这墨霜山大家庭。
我猜长老你从小肯定是个缺爱的孩子,得了关爱温暖,便要死死的抓在手里,贪婪的不愿放手一分,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宗门。
我很敬佩你这样的人。
但长老,恕我直言,你这一身铁,又能打几根钉啊?就我在南荒闹出那等惊天之事,我不信长老你听闻时,没有流下冷汗一丝。
仙盟内部是个什么样子。
西海罪渊之下有什么东西。
这苦木境平静之下又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也就把话撂明在这里,到时真等到大事浮现,就靠长老你一个人,扛不住的!粉身碎骨也扛不住!
不是我需要墨霜山,长老。
是你们墨霜山,需要我。”
老江这一番话说的狂妄至极,山洞里立刻安静下来,好几息之后,刘楚霍然起身,回头盯着江夏,他说;
“你想和本修谈生意?好!本修和你谈!”
“另外,不是‘你们’墨霜山,是‘咱们’!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墨霜山倒了,你江夏身负那穿梭神通,就如小儿持金过闹市,又能讨到什么好?”
“别吓唬我哦,长老。”
江夏也站起身,他叉着腰,对刘楚说:
“就算这苦木境完了,我也有退路,我有三个呢,而你们,除了那个青木界的木妖们之外,可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就考那些被长老你拉拢的木妖,挡不住仙盟攻伐吧?”
执法长老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眼中那黑白交织的流光黯淡一些,摩挲着下巴说:
“所以,你确实有万全退路,嗯,不错,不错。先带本修去看看!然后,本修和你谈生意。”
“可是掌门禁足,不许我离开。”
老江耸了耸肩,说:
“我可不敢违背掌门意志。”
“本修是执法长老。”
刘楚拍了拍衣袍,弹指丢出无字玉板,轻声说:
“该不该罚,本修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