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脸色不悦看了信秀一眼,脚步瞬间僵了,不知何时信秀手中多了一件东西,一把黑色的手弩,规格非常小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藏进口袋里不让别人知道。
手弩做工精良,弩箭锋利耀眼,他黑发随风飞扬,双手托举弩箭对准甄太,冷酷的眼色容不得甄太继续存在。
甄太皱眉盯着信秀,同时轻轻拉我手腕,想把我拽到身后,我脚刚动一下,信秀就喊:“说了不准动!”
信秀眼色凌厉,甄太手心冒汗,我一直被甄太抓着,可以第一时间感受到手腕被他捏湿了,他脸发白说:“采儿……”
“不许叫那个名字!”信秀气的全身发冷牙齿打颤,大声质问:“你说过不和我争家产,这是你亲口承诺的!”
甄太脑门冒汗,微笑说:“信秀,哥哥从没和你争过,你看我回来住吗?”
信秀呼吸剧烈同时摇头:“母亲说过在男人嘴中永远听不到真话,哥哥也一样,你身为男人却恬不知耻勾引光宗,而光宗色迷心窍居然指定你成为他的继承人,看看族中各位家佬有人支持你吗?”
甄太笑着松开我,委曲求全顺着他说:“对,族中没人支持我,连红卫都支持信秀不是吗?信秀才是理所当然的继承者……”
信秀使劲摇头:“住嘴,我不要再听你的鬼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还是个厚颜无耻的行窃者,所以我不要再被你骗了,你还是带着花言巧语去地狱里向我母亲谢罪吧!”
他稳住手弩瞄准甄太头部,愤怒(www.ibxx.com)和仇视共同导演他的冲动,他指尖碰到扳机,我突然听到马蹄声。
三郎咬紧牙关全速骑向我们这里,我戴着厚重头盔看向他,三郎丢掉马鞭侧过身子把长弓拉成满月。
“信秀!”他喊的同时脱手送出一箭,就听羽箭发出咻一声,一闪而过擦伤了信秀白皙透明的手腕。
鲜血迸溅的一瞬,信秀弩箭偏移少许,漂亮指尖就勾动了扳机,弩箭击发的一瞬,甄太脸白了,眼睁睁看着黑发飞扬的信秀随着羽箭的擦伤而失去重心,这时世界就像进入慢动作,至少在我眼中是慢动作,因为我也中了一箭,而甄太根本不知道我被信秀的弩箭穿透了头。
血流下来染红视野,我失重坠下悬崖,而信秀坠崖的一瞬,美丽的眸子一直凝视甄太,他笑容凄美说了七个无声的字:还好没打中哥哥。
“信秀!”甄太喊了一声追到信秀坠崖的位置,而信秀早就不见了,物体垂直下落就是这样快,一瞬即逝,毫无踪影可查,悬崖下除了郁郁葱葱的山林,甄太找不到信秀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与此同时甄太发觉自己手腕上面非常热,低头一看才发现好多血滴到上面,这些血不是他的,而是来自一个名叫蓝纱的女装子,而那个女装子不见了,不在他身后,凭空消失了。
甄太双眼空洞跪地无声,三郎气喘吁吁下马跑到悬崖边缘,捶胸顿足抱着脑袋冲下面咬牙……
后脑勺挨着厚厚的落叶,我隐隐约约看到好多竹子被风吹的左摇右摆,竹子上方隐约可见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我居然没死。
摇摇晃晃坐起来,我屁股下面坐着一大捆竹子,这些竹子拦腰折断,是它们承受并放缓我下坠的力量。
双手按住脑袋上的安全帽,我不敢硬摘下来,一支弩箭钉在头盔上面,穿透厚厚铝合金刺伤了脆弱的脑门,所以脑门一直流血,好在扎的不深。
小心翼翼摘下头盔,托头盔的福,我假发安然无恙还在头上。
摇摇晃晃站起来,我鞋不见了分不清东西南北,腿上丝袜刮的千疮百孔全是破洞。
我原地没动定了定神,隐隐听到有人哭着喊疼,声音特娇气。
“……疼……好疼啊……我最怕疼了……好疼……”
循着声音找过去,我看见信秀破衣烂衫躺在一大堆竹子上面,处境和我刚醒来时差不多,粗细不同的竹子给他当了垫背,但他比我惨,手腕被羽箭擦伤流血,右腿也是血淋淋一片,除了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没有创伤,他白衬衫上擦伤无数,每块伤口都冒血。
停在他旁边,他疼的泪眼汪汪望着我。
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行动也不方便,蹲下检查他伤势,我捉住他一只小手抬起来,他就哭着喊:“疼啊!”
“知道疼是好事,这条手臂断了吗?有感觉么?”我强迫自己镇定,同时继续抬高他胳膊,他就疼的闭上眼睛用力摇头,看来没断。
接下来试他右手,他呼吸均匀没那么疼,然后是左腿。
他左腿百分八十伤了骨头,根本不让碰,碰到就哭。
最后是他最为棘手的右腿,他右腿白裤子染上一大片血,膝盖以上尤其严重,明显大腿受了重创。
以前在中国看过电视节目,野外受伤需要及时处置,即使没有医疗条件,也要最快进行简单处理,不然流血就能把人流死。
摸到他裤腰带,我迅速拆开,然后敞开他裤子拉链,看到一小点雪白色散发香味的内裤,他就警惕了。
“……你干什么?”他右手不疼,就用右手护着裤子不让我拽,小手还挺灵活,直接把拉链提上了。
我头昏脑胀盯着他说:“你右腿内侧受了很重的伤,我要扒掉你裤子看一下伤口。”
他俏脸惨白,一口回绝:“不行!”
他哭的梨花带雨吸鼻子,泪眼汪汪好像我要非礼他似的,我无奈说:“我也是男的你还怕羞?”
表明身份时我没用伪声讲话,而是用男性本声,他脸发白瞪大眼问:“……你?你是男人!”
我不回答继续扒他裤子,他小手死死护住拉链,脸红喊:“不行,不许脱!停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