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尚点点头,目光深陷缓缓地低头,皱眉深思了好一会。
最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地摇摇头,笑着说,“是在下愚钝了,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寻找琴曲的名字,可惜在下才疏学浅了,还请梅先生指教。”
梅先生,这是季尚对琴台上女孩的称呼,能用先生二字,可见他的尊重。
这个时候以秦三公子为首的人们也转头过去,看来他们同样也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目,此时有如此的机会,也都静默了下来地等待着。
“指教不敢,”梅姓的女孩微微低头,“其实各位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无关乎才学与博闻,甚至是我,也都还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梅姑娘这么说难道是!”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丹阳梧惊疑地轻声呼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地看向了梅姑娘。
梅姑娘笑着颔首,没有点破丹阳梧留下的疑惑。
“怎么?鸿仪你知道了?”秦三公子问。
丹阳梧神在在地笑着摇头,没有卖什么关子,“我也不知,只是听梅姑娘说,这是一首她也不知道的曲子。一曲能令梅姑娘都不知道的曲子,我想,应该大概只有梅老先生作的新曲了吧?”
他扭头又过去看梅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是,”梅姑娘还是温温和和地说,“虽然前面所弹奏的四支琴曲中,有一支是粗犷激烈的调,却并非是另外的曲子,所以听的时候,诸位难免会有片刻的疑惑。”
“原来如此,”丹阳梧回神般地点点头,“难怪之前如此的让人疑惑。”
他抬头过去,“难道梅老先生,还没有为这首琴曲题好名字么?”
梅姑娘点点头,“还是老师初作的曲子,虽然老师他已经谱了很多支的曲子,改了又改,琴曲却仍旧不是老师心中设想的那样,所以,也就没有名字。”
“梅老先生乃是七国有名的琴道大家,所求所愿必非比寻常,必然精雕细琢,绝不会是一两日的功夫,”丹阳梧赞叹地说,“真不知道,这首琴曲出来的时候,七国内外会是一个什么场面了。”
“这么说,之前的曲子,就是梅老先生的试作了,”秦三公子接着话说,“只是试作的曲子就能如此激人,梅老先生的心血之作,一旦问世,想来必不会弱于先师十大名曲了。”
“秦公子过誉了,这首琴曲,不过是老师从游北方回来,有感而谱的曲子,只是偶有心思,谈不上什么比较先师之作。”梅姑娘淡淡地说。
“梅姑娘说的谦虚了,我记得,梅老先生近有琴曲问世,那差不多还是十年前的事情,”秦三公子说,“一曲寒花煮酒,不知道被多少人弹奏过了多少个寒冬。”
梅姑娘不再多说,只是笑着颔首。
她摆袖拈指,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启了一个淡淡地长音,而后才是慢慢悠悠的弦音弥散了出来。
下一支的曲子就这样被弹奏了起来,琴声中似有一丝丝风雨过后的寂静,在座的人无不端坐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