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只算是传说了,到底是真的还是牧民们瞎传的,谁也不知道。”巴图哈斯最后说。
“我知道了。”名为空杨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缓缓地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
巴图哈斯这个时候去看空杨的脸,发现这个少年的喜色,已经从那双年轻人特有的澄清的眸子里,缓缓的爬上了他的眉梢,再是嘴角。
“那么请问,”空杨抬头,“那个扎合努山,是在这里的西方吗?”
“呃西方嘛”巴图哈斯愣了一下,问,“客人真的是要去那个地方?”
空杨的眼睛转了半圈,思忖着,“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怎么确定,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很想去看看了。”
“客人可要想清楚了,我们这里虽然是西戈土地的边缘了,可离着扎合努山,至少还有一百里远啊,”巴图哈斯略略的劝着,“而且还有雪,积雪未化,就算是最好的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得去的。”
“对呀,那里真的不能去,没有人能够在冬天骑马走出一百里的,何况还有狼,饿了一个冬天,就是老虎也要怕的。”默容罕燕坐在火边,有些着急得也跟着劝。
空杨转脸过去看默容罕燕,思忖模样地笑,“真的老虎也怕么!”
“是啊!”
“对了,还未请教,客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巴图哈斯这个时候问,“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知道冬天的草原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恶劣的地方,客人就算是从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部落那里过来的,只怕那也不容易。”
“的确是很不容易啊!”空杨叹气地摇摇头,“从来没有想到冬天的草原会是这么一个能逼死人的地方,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这次就不该来的。”
“不过还好,不算白来,总算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就差着亲眼看一看了。”空杨又笑。
默容罕燕不解的仔细打量着空杨嘴角的笑,和他那始终都是和缓着的眼梢。委实说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来的时候明明一身的风尘,可是那样的笑起来,倒像是什么苦难也没记住似的,笑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虽然,那真的是一个和她年岁相近的男孩。
看着那样的笑,就只教她想起春日里暖暖的太阳,什么风啊、雪啊,也就都忘了。
“那么,客人是怎么过来的呢?总不能真的是走过来的吧?”巴图哈斯轻笑着追问。
“嗯之前好像有半日是骑马的,”空杨认真地回想着,“后来就都是走过来的了,还好雪下的不大,路并不算难走。”
之后的屋子里是一片沉默。
“客人真的是走过来的?”巴图哈斯有些惊讶。
空杨点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从厚厚的斗篷下摸出了一枚铜黍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用他那只缠满了双指粗细的白色布条的手,端起桌上已经快要冷了的奶酒,一饮而尽。
“多谢热酒了,”他放下酒碗,开始活动着身体,“那么,告辞了。”
“哎”直到他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后面的女孩才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