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佟大掌柜的,我都那样提醒你们了,你们怎么还是着道了哟。”客店的伙计吃痛的用手按着自己浮肿起来的小半张脸抱怨。
商队的领头就被捆在他的旁边,神色倒还正常,只是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小子,闭嘴,还想吃巴掌是不是?”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抱着手的男人严色的喝道。
客店的伙计不敢顶嘴,讪讪的扭头把视线移到其他的地方去,只是心底还是忍不住腹诽,大多都是抱怨或者咒骂。
这是客店南侧的二层楼的一件屋子,不算很大,此刻却挤了至少十数人有余,只是只有四人或坐或站,其余的人都被绳子捆着一起丢在角落里。
“各位英雄,”倒是佟姓的掌柜的开口了,“谈个条件怎么样。”
“条件?”抱着手的男人冷哼的笑了一声,“你的命捏在我们手里,谈什么条件呐?”
“我看各位英雄不像是好杀的人,我们惜命,这样,我花钱买下我们的命如何?”佟姓掌柜说,“价钱你们开,只要我出的起。”
抱着手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回头过去与自己的同伴对视,然后大声的笑着转了回来,“如果我说我要外面你所有的大车呢?”
“朋友,这就过分了,”佟姓掌柜不悦的皱了皱眉,“而且就算我全部给你,你敢收吗?大车不便挪移,你们驾着车,就不怕撞上路上巡守的官兵吗?”
男人还是笑,“哼哼,怕?我们要是怕的话,你们今晚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隔了一会,男人接着说,“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性命我们是不会要的,毕竟我们是初来乍到的,不好一来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别多话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抱着手的男人,“有力气,还是多想想待会怎么去对付外面的那些人吧。”
说话的人是坐在一张桌子旁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他是背对着的,闭着眼,一手捏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手指缓缓的搓动着。
“二当家,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抱手的男人说,“他们的头头都在我们这,我不信他们还不听话?人多又怎么样,被我们捏住了七寸,就是没了牙齿的蛇。”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看向了客店那个肿着脸的伙计,“好小子,通风报信?差一点就让我们栽了跟头呀。”
伙计胆战心惊的转过眼去与男人对视,害怕的心跳像是在捶鼓一样。
男人在伙计的面前蹲了下去,阴笑着说,“嗯?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给他们报信的,竟然连二当家的耳朵都能瞒得过去。你说出来,到时候我割你舌头的时候,少割一寸,多给你留一点,怎么样?”
伙计的年纪不算大,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平日里也只是做些端茶送水、招呼客人此类的活计,没有经过什么有血的争斗,更没有被人这样一边绑着,还一边听别人说要割去他舌头这样的狠话。
不由得惊吓的两股直颤,嘴唇发抖。
“你就别吓他了,他还是个孩子,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我交代他的,你要割舌头,就把我的割去吧。”一个略显老态有些虚弱的声音说。
“掌柜的”伙计扭头看了过去,声音都是抖的,说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恐惧。
伙计犹豫了一会,最后又扭头直面前面的男人,大声的说,“你你还是割我的舌头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眼前的男人这样大声的说话,心底下还是有些害怕。
然而男人只是笑笑,站了起来,没有再理他。
男人走到桌子旁边,一手撑着,看着门口的地方,皱了皱眉的说,“怎么还没有回来,抓个娃娃有这么难么?”
“二当家,要不要我去看一看?”男人看向闭着眼睛的二当家的背影。
被叫做二当家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就在门外面,看来还是失手了。”
站着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神色严肃的扭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其余的两人也凝重了起来,警惕的站了起来,武器握在了手中。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被叫做二当家的男人也看向门口的方向,“去开门吧。”
之前抱着手的男人警觉的回头看看,手里提着刀,轻手轻脚的慢慢走了过去,一手取下门栓,让外面的风缓缓把门扇吹开。
男人警觉地后退回来,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两人,“莽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