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鬼姬以这样的姿态在我家里生活了两三个月,不过理智很快战胜了我心中的忧虑,至少鬼姬不会害我,而且这样的术法也是降头术的一部分,曾经鬼姬也说过,丝罗瓶的术法,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则不用连带脏器和脊柱,因为别人已经是死人了,而在自己身上,携带者内脏是为了在一定时间之后,将头颅重新安放到无头的身体上。
当初我以为鬼姬只是说说而已,但如今看来,这都是真实的,作为降头师,竟然还有如此自残的术法,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不一定相信。
此时鬼姬的头颅在房间里面游走了片刻之后,突然就七孔流血,之间鬼姬无头的身体竟然慌忙的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头颅,强行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鬼姬显得很痛苦,捂着喉咙呼吸沉重,当头颅返回身体之后,脖子上的红色咒文也就消失了。
伤口也奇迹般的开始愈合,不一会儿,只剩下一条血线,被她用纸巾给擦干净了,鬼姬呼吸急促,突然全身仿佛癫痫一样开始震颤,她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污血,然后坐在椅子上,趴在桌面,大口的呼吸着。
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液,仿佛不甘心的,眼睛泛红了起来,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的将头颅和身体分开,随即头颅又在房间里面游走。
这一次鬼姬显得很熟练,头颅离开了身体在空中盘旋,而身体也像是收到了牵引一样,跟着头颅移动,顿时鬼姬笑了,而头颅就飘在空中,她的身体便开始做其他事情。
这一幕非常诡异,一个无头的女尸坐在椅子上书写着什么东西,任何头颅飘来飘去,时不时看一眼周围,这时候,鬼姬突然欢喜的笑了,随即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瓦罐,里面竟然是一个全身漆黑的婴儿,显然那婴儿已经死绝了,鬼姬头颅归位,她咬破了手指,用手指的鲜血滴在了婴儿的身上,顿时婴儿漆黑的皮肤开始恢复了嫩白色,朝着鬼姬欢笑着。
但我看到,那婴儿满嘴竟然都像是鳄鱼一样,有着一口尖锐的牙齿,这时候鬼姬将咬破了的手指,放在婴儿的嘴边,婴儿犹如吸吮母乳一样,喊住了鬼姬的手指,大口大口的吸食了起来,片刻之后,鬼姬的面孔显得苍白了几分,而婴儿打了个饱嗝,又恢复了原来的漆黑,被鬼姬放回了瓦罐里面,并且非常整齐的在瓦罐上面贴上了封条。
我看得真切,这和我以前听过的一个传说很相似,降头术中的养小鬼,以鲜血精气喂食之,小鬼可以守护施法者免遭厄运。
那婴儿应该就是小鬼了,此时雪媚娘拉扯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看下去,立刻跟他上楼,我心中暗想,既然鬼姬是自己人,那我也懒得管她用什么法术,只要不害人就好了。
但是我躺到床上的时候,久久无法入眠,飞来飞去的头颅在我脑海里面来回徘徊,我开始想了起来,将鬼姬留在身边到底是福是祸,又或者我将鬼姬派到海边的渔村里面,跟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倒也好。
可是旋即一想,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也可以监视她,不然去了海边,万一走火入魔,不小心降头术失控,害了其他人这就说不过去了,如此一想之后,我还是决定先装作不知道,刚才我看到的画面肯定是跟婆婆去世前对鬼姬说的话有关系的。
本来我睡意朦胧,但渐渐的,想着想着我就感觉一阵乏力,睡着了,等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我看了看手表,竟然是九点十分。
我刚穿好衣服,门就敲响了,我打开一看,发现是鬼姬过来了,鬼姬含着微笑,此时手里拿了早餐过来,她拿了两盘,一盘给了我,里面是面包和果酱,另外还有一杯牛奶,而给雪媚娘的早饭里面,却是一个陶瓷碗,还盖着盖子。
雪媚娘将盖子打开,顿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我看到里面竟然是一整块豆腐,而且纹路有点像是人的大脑,这显得非常奇怪,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诧异,雪媚娘倒是没什么意见,舀了一口含在嘴里,顿时欢喜的说道:“这个是什么?真好吃。”
“我吧炖蛋跟豆腐一起做了一道早点,女儿家吃挺好的。”鬼姬笑道,而雪媚娘立刻从上铺下来,坐在了我的下铺床边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里面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