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就一定会全面改造了？”唐沁突然冷冷道：“没记错的话，公司还有另外一套方案吧。”</p>
陆均壹只好又转向唐沁解释：“沁沁，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相对现有方案来说，你的二套方案实在是太过笼统了。时间、投入、回报，你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规划，如果你无法做到精准对标，何谈胜出呢？”</p>
关于方案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经过今天的一系列状况，这些话或许直到项目结束，他都不会说出来。</p>
唐沁冷笑连连：“设计组连我的想法都不采纳，又怎么会帮我做这么精细的规划？别跟我说想法归创意部，与设计组无关，我在公司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都是环环相扣的吗？”</p>
“……”陆均壹无言以对，毕竟他曾经就是那一环当中的人。或者说，现在还是。</p>
“沁沁，我们慢慢来，硬碰硬总是不可取的。”</p>
唐沁秀眉微蹩：“急的好像不是我吧？”</p>
“……”</p>
气氛彻底陷入僵局，这边四人小组谁也不说话，那边巴图带着花生小两口更是不敢吭声。</p>
直到石海亮不小心把吊着烤串的瓦缸盖子给碰掉。</p>
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中似乎“轰”的一下。</p>
浓郁的香气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混合着各种辛香调料味道的肉串香气瞬间弥漫在小院上空。</p>
巴图总算找到那从刚进院就一直闻到的那股神秘的、若有似无的味道的出处，他大步踏上前去，看到同记忆当中一模一样的画面时，先是狂喜一阵。</p>
那肉串表皮被烤的焦褐发亮，与早先腌入的味道和后撒上去的香料在时间和温度的作用下完成了完美的化学反应，层层叠叠的香气在瓦缸底部将息未息的炭火熏烤下大肆侵略着巴图的感官……</p>
和记忆。</p>
那是他最爱吃的东西，是季老爷子专为他做的。</p>
巴图的眼圈瞬间红了。</p>
年轻时候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豁达。</p>
家中人丁凋落，家族传承的重担都在他的身上，而他却偏偏不能绵延子嗣。</p>
他想通过做生意、创业的渠道复兴家业，可偏偏又不具备经营头脑，以至于从事过的贩马、贩茶等所有生意都以失败告终。</p>
所以他只能借酒浇愁。</p>
因为过度酗酒，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冷漠而暴戾的。</p>
没有人愿意看到他，只有季老爷子始终在包容着他。</p>
每次在老爷子这里喝多了，他至少会借着酒疯打碎几只碗，摔碎几个杯子，把院子里闹得一片狼藉，闹得狠了，甚至把堆在墙角腌菜的缸都给踹碎……</p>
然后在第二日酒醒之后负荆请罪，痛哭流涕。</p>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直到有一次他又暴躁着冲着一口瓦缸飞踹过去，却破天荒的被季老爷子拦住了。</p>
他说：“我不是心疼这缸，我是怕浪费了特意给你烤的大肉串，你等等，等吃完了咱再踹碎它。”</p>
巴图至今还记得自己怔愣的刹那，就好像飞走的灵魂突然回到身体内。</p>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震颤。</p>
……</p>
那口缸最终得以保全，此后巴图也慢慢收敛起来。</p>
如今，他成了那个别人口中豁达开朗的大哥，而那个治愈他的老爷子却永远归于黄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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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看不见了。</p>
好在，老爷子的手艺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p>
除此之外，他觉得他还能再保留些什么。</p>
于是红着眼，直起身，看向李牧遥和白晓星：“你俩放心，我巴图活着一天，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没人能碰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