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凝固下来,好像空气里的水珠都凝成了寒冰。
时莺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很淡然,“只是一个杯子而已。”
贺臣泽欣赏着她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摘下了蓝牙耳机。男人将桌子上摊开的杂志合上,语气带着诱哄和几分不易察觉的警告,“只要你乖乖的,就永远是那个杯子。”
“……”
时莺低头看了一眼,她离开的代价会不会跟这个杯子一样?
她知道那堆玻璃渣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可谁说这里就比垃圾桶好?说不定垃圾桶还更自由一些呢。
她往前走了两步,本来准备蹲下身收拾一下,突然被贺臣泽攥住了手腕,男人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紧张,“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
不到几秒钟他松开了手,意识到自己情绪无法受他掌控,眸色阴沉不少。
时莺没再管,只好仍由那堆玻璃躺在地上。
好在之后打扫屋子的保姆来了,她将玻璃渣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一块地毯被送去清洗,又换了了一块新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边的柜子里陈列着一排新的红酒杯,可谁又知道他们的主人会不会哪天又发疯将杯子摔碎呢。哪怕是做贺臣泽的杯子,都是有风险的。
正在时莺出神时,门铃响了,时莺打开一看,是许婷。
对方拿着几个盒子,“这些都是品牌方给你送的礼物,我特意给你带过来了,顺便过来安慰你。”
“安慰我什么?”
许婷轻声说,“贺导不是得绝症了吗?”
“……”时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没忍住,抬起手盖在她额头上,想看看她是不是烧得神志不清。
许婷刚准备说什么,贺臣泽从楼上下来,他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但气场仍旧让人害怕。
她缩了缩脖子,实在不敢在贺臣泽面前提什么绝症的事。
等他轻飘飘瞥自己一眼走了之后,许婷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是你那天说万一贺臣泽不在了吗?我觉得你肯定不会随便说这种话的,所以……”
时莺白了她一眼,“所以还好我没说万一哪天我不在了,要不然你今天都得带束菊花给我。”
“啊?”许婷眨了眨眼,“所以……贺导没得绝症?”
她叹了口气,模样好像还有点失望,好像贺臣泽没得绝症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
时莺将礼物接下,“你当初是怎么做我的助理的,我有点怀疑我的眼光了。”
许婷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她,“哎呀,虽然我笨,但是我可爱呀。”
她看着年轻的女孩撒娇,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染上几分笑意。
“好了,你先回去。”时莺已经不指望她能听懂了,想着到时候再帮她安排。
“那我就先走了。”许婷打开门,临走时还给了她一个飞吻。
……
没过两天家里来了客人。贺臣泽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和贺臣泽一直有密切的来往。他知道时莺和贺臣泽的关系,一进来见到时莺就叫了句嫂子,但时莺没应。
“哥,你们吵架了?”他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问。
贺臣泽没放在心上,“闹脾气而已,进来。”
之后两人去了书房聊了好几个小时,应该是创作上的一些交流。据时莺了解,他最近有个角色是这个职业,所以特意向他咨询。
午餐吃的牛排,餐桌上异常地安静。
时莺接了个电话,是程霜打来的。她站起来,“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贺臣泽以为她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不能在外人面前提,于是对她出去接电话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见。
时莺走出去,程霜说,“你让我多帮你接几个活动和代言?你是最近缺钱了吗?”
时莺她又不是不了解,在演戏以外的地方她都比较佛系,有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天方夜谭。除了缺钱程霜简直想不到别的理由,可贺臣泽不是有钱吗?
“嗯,缺钱了,最近欠了高利贷。”时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程霜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不是没钱,借什么高利贷,是破产了吗?还是被贺臣泽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