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无双,好,好。”陈远喝了酒,只觉得女子姿色上层,比起自家老婆,也不差几分,竟然想不到词来形容了。
“送给侯爷如何?”
陈远怔了怔,然后笑笑:“大人,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南方的橘子又大又甜,可移植到了北方,就变成了枳,又苦又涩。姑娘在酒楼自由,我府里,规矩多得很,在下就不夺人所爱了。”他这是委婉拒绝。
刘观哈哈大笑,心底闪过莫名的神情,看来用色对这个“好色”侯爷失效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刘某得罪了,侯爷到了我胶东,就是我们胶东的主人,以后有什么差遣,刘某一定效劳。”
陈远咳了两声,露出难色道:“不瞒大人,在下确实遇到了点困难,不知道刘大人可否帮衬一下?”
“哦?侯爷尽管说来。”
“刘大人也知道,在下初到胶东,不识门路,我的租户,都不管领取种子耕种,如此一来,我怕今年我要喝西北风啊。”
“竟有此事?”刘观“惊讶”。
你个老狐狸,你就装。陈远不揭穿他,只是请求:“大人在山东一呼百应,还请大人帮忙。”
“一呼百应谈不上,我在山东有些个朋友。侯爷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他回头对崔县令严厉道,“崔疆,听侯爷说,居然有人暗中阻扰,不让侯爷的租户收种子耕种,可有此事?”
崔县令摇晃胖脑袋:“大人,下官不知。”
“查,给我好好的查,敢阳奉阴违的,决不轻饶。”
“是,是,下官一定好好查。”
陈远又是对刘观“一阵感激,”这顿饭一直吃到快要天黑,陈远才告辞离开。鲍胖子早已不省人事,是被抬回去的。
此时外边正下着毛毛细雨,春雨沙沙,淋得廊下花草的枝叶发着油油的亮光。听着这淅沥雨声,就像看见万物在生长勃发。
陈远也喝了不少,回到家,颇觉得头重脚轻,只想早点躺上床去,喝杯清茶歇息。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地笑声传来。侧前方廊下一面与墙同色高至顶端的狭窄门楣儿忽然打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绿衣女孩儿家一哈腰儿,从那角门儿翩然闪了出来。后边跟着穿着淡红衣衫的女子跟在她后边也笑叫着跃了出来。
高高的粉墙,淡黑色地青石板路,从廊缝间攀延而上的牵牛花,古典优雅。而那两个女子,一只手撑着把黄色的油纸伞,一只手提着裙裾,俏笑着翩然而来。
水珠儿随着雨伞翩然而过滚落下来,那一时间,陈远有一种错觉,仿佛那是两个穿了水做的衣裳,踏在清波之上的水做的玉人。
我家里什么时候又来了两个美女?
愣神间,一个女子悄然笑道:“老爷回来了。”
另一个女子有些赌气好笑:“老爷,看什么,不认得我们了?”
陈远揉了揉眼睛,原来是春花和秋月,这两个妮子,居然从北方跑来了。这个年头没电话,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她们会来。
陈大侯爷吃吃道:“你们,不是在京城伺候老夫人吗?”自己家快成女儿国了,除了男仆和鲍胖子,就没什么男丁了。
春花嗔怪:“谁像老爷你个粗线条,老夫人自有丫鬟照顾。你在胶东,又是整理书卷,又是下田挖田犁土的,怎么能没有人照顾,二夫人练武,三夫人帮你写书,润笔,谁来照顾你。三夫人早就写了信,叫我们来。我们接到信,就立马赶来了。”
确实,侯府的丫鬟不多,做事有些粗心大意,确实没有秋月和春花好使。耿采若大大咧咧,怡璇大家闺秀,照顾人都差了一点。
当然,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照顾。
“下雨了,少爷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屋啊,真的是,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春花一边替他换外衣,一边让秋月去打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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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中,佟曼芝看着眼前白净的衣裳发呆。皇后令人替她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还有侍女烧好了热水,倒在木桶里。
屋子很大,古色古香。帘子从屋头瀑悬,连帘子都带着淡淡的香味。分吹起,响起沙沙的声音。
这一下地狱,一下天堂,她还没反应过来。
如珠拉起她的手,走到桶边:“皇后说了,你以后就叫如玉,以前的一切,再也与你没有关系。”
如玉,我以后叫如玉,她淡淡念叨,像她这样的人,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呢。“是,如玉听命。”
“洗洗吧,洗掉你的过去。”
佟曼芝,不,如玉,木然的,褪去自己的衣裳。
桶里水花四溅。
她的过去,能洗掉吗,她闭上眼睛。
乱世,没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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