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可让我好找。”袁彬苦笑着过来。
“哦,刚才看到了一个朋友,所以急着赶来,结果发现搞错了,袁兄,今晚靠你了,我可没有住的地方。”陈远笑道,掩饰刚才的事。
“哈哈,在玄武,有我袁彬,哪能露宿街头,走,我带你去。”袁彬傲然一笑,带陈远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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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一间古朴典雅的书房。
两侧书架上放着一些古玩器具,还有一些文史典籍。
墙下,一张曲足卷耳几案,案上摆着一盏罩纱灯,纸墨笔砚和一摞卷宗。
案后,朱瞻基提笔而立,他背后有一扇巨大的字屏,盯着案几上的没画完的一副丹青出神,紧锁眉头,却不是不知如何下笔,是想别的事情,以至于他笔沾了墨水,迟迟不下笔,墨水掉落在宣纸上。
这幅画是废了,他掷笔在案,将宣纸揉做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废纸堆,那里已经不少废纸。
门被推开,洪亮的声音道:“臣杨士奇,见过太孙殿下。”
朱瞻基忙道:“杨学士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他让仆人看座,看茶,自己坐定。
“不知太孙殿下召唤臣有何要事?”
朱瞻基顾左右而言他:“胡师仙逝后,瞻基学业荒废,杨学士是我朝中的翘楚,今日请学士来,传道授业解惑也。”
杨士奇微微眯起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看了一堆废纸,心下明然,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又青釉白花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
他明白,自从石州事发后,太孙心里有愧,也因为太子的管制,太孙殿下一直闭门思过,赵王刺杀的事,太孙知道很少,他捋着胡须道:“太孙殿下聪敏好学,古之难及,我这里有几份消息,不知道太孙殿下敢不敢兴趣。”
朱瞻基眼里闪过一丝不明之色,抬手道:“请学士讲来。”
“赵王殿下已经撤回了锦衣卫,对行刺一事,不再做任何调查,皇上欣喜,特意赏了他。”
朱瞻基闻言皱眉:“这不符合我三叔的性格啊。”
“根据了解,赵王是听了谋士陈远的话,息事宁人。”
“陈远?”
杨士奇叹道:“正是,他一介白身,去石州前,臣一直不明白陛下的深意,直到远赴石州,竟然能劈开荆棘,阻止一场大乱,连老夫都看走眼了,用人,臣远逊于陛下。”
朱瞻基笑道:“杨学士可知道父皇是怎么评价陈远的。”
“臣愿闻其详。”
“金陵诗会时,父皇对我说,李骐书画一绝,但骄傲不通官场事故,需要到翰林院锻炼几年,于谦,畅通政事,但性格刚直,仍需磨炼,陈远大智若愚,进退有度,可堪大用。皇爷爷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皇爷爷的教导,我受益匪浅。”
杨士奇怔怔不语,他收李骐做门生,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皇太孙一袭话,如当头棒喝,难怪当初自己在翰林院待了好多年,才慢慢熬出头,陛下慧眼如炬。他竟然对陈远评价如此之高,而且陈远也不负众望。
杨士奇深深叹道:“陛下有识人之明,有用人之度,有驱人之威,有容人之怀,能服人以德,乃千古未有的明君。”当然,这话就很恭维了,“可惜这样的人才,归了赵王。”
朱瞻基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道:“父王宫中武器调度,都归府库令倪允负责,有没有查到,到底是谁走私了兵器。”
杨士奇遗憾道:“府库令倪允已经被人杀死,线索都断了,无从查起。”
朱瞻基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又像是解脱了一样,道:“瞻基现在被父王禁足,有劳杨学士,如果有什么消息,还请告知一声。”
杨士奇起身,后退两步:“臣杨士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