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凝突然认识到，是自己对蔷儿的认识太片面了，一出场就是个青楼女子，还是个被男人骗了身心，被始乱终弃的对象，所以她一直把她当成弱者。</p>
可青楼能存够钱给自己赎身的女子，又怎会是弱者呢？</p>
“你且慢慢的说。”</p>
好酒给老鸨供上，韦凝眯着眼眸，正襟危坐。</p>
“说实在是，老妈子我在青楼待了一辈子，什么的姑娘没见过，但向蔷儿这么聪明，这么有手段的，那还真是少见，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啊，是她自个儿走进青楼找上我，说要在这儿营生的，当时我见她也不像是贫苦人家走投无路的闺女，寻思着是不是富贵千家落难了，还想帮她一把呢，可她却执意要进来，还主动签了卖身契……”</p>
老鸨深深叹了口气。</p>
“你说，我倒真是见过不少姑娘被卖到这儿，骗到这儿，主动走进来的啊，真是少见的。”</p>
“那你可问过她，为什么要主动进来？”</p>
一听到这儿，韦凝就知她不是普通姑娘了。</p>
要么是另有目的，要么……她就是自甘堕落。</p>
“问了，她只说讨口饭吃，但像她那般有才情的女子，就算不在我这儿啊，也能吃口饱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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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又道。</p>
字里行间，满是对蔷儿的赞美。</p>
做老鸨这么多年，她大概也就欣赏蔷儿那般姑娘了。</p>
“那她和白顾城的事，你知道多少？”</p>
大意了。</p>
韦凝暗叹口气，被蔷儿扮猪吃老虎，骗过去了。</p>
“白公子啊，说起来他和蔷儿还真是有缘分……”</p>
老鸨眯着眼，回忆起来了。</p>
大致和蔷儿说的差不多，两人一见倾心，感情甚好，白顾城隔三岔五的便会来看她。</p>
若这里不是青楼，那他俩真是很认真的在恋爱，一对璧人。</p>
“但蔷儿又怎会是那么简单的人呢？我记得，她开始接客那晚，来了很多富商，都点名要她，甚至是一掷千金，我都不知道她何时有那么多的恩客。”</p>
“所以……她不是被迫的，也没有被欺负？”</p>
蔷儿她说，因为白顾城无法再保护她，所以在这青楼她吃了很多苦头。</p>
“她起码要骗住那个书呆子吧，若不是这般说，难道让书呆子知道她在青楼混的风生水起吗？”</p>
老鸨淡笑。</p>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蔷儿真是有心机。</p>
“那她对白顾城可是真心？”</p>
“自然是有那么些真心的，否则她也不会和他痴缠那么久。”</p>
如此，韦凝心底总算好受了一些。</p>
“那邹成呢？”</p>
邹成待她如此真心，还为了她去杀人，若只是利用，那也太可怜了。</p>
“那大高个啊，我记得也是为了蔷儿来的，只是那家伙没钱，索性就在我这儿干活，看着她，对她倒是痴心一片了，就是脑子简单，太蠢，蔷儿还看不上他。”</p>
那也太可怜了。</p>
可他为了她连人都杀了。</p>
不行，最起码要让她知道邹成的一片真心。</p>
她问了老鸨蔷儿的去向，当晚备马就追。</p>
只是尴尬的是她不会骑马。</p>
以往马车出行，这次……只能和北洺野共骑一匹马，一路狂奔。</p>
“你再快些，老鸨说了，蔷儿说不定已经坐船离开了，万一赶不上，难道咱们还得天涯海角的去追她吗？”</p>
韦凝催促。</p>
“那是可以的。”</p>
北洺野倒是很淡定。</p>
马全速奔跑，他就护着韦凝，遮风挡雨，倒是做的很到位。</p>
“可以？但邹成等不了，起码得让她来送邹成一程。”</p>
不送的话，他也太可怜了。</p>
“没想到你这么有同情心。”</p>
北洺野还真有些意外。</p>
“我要一点优点都没有，你会看上我？”</p>
韦凝冷哼一声。</p>
话说完，冷风徐徐。</p>
好像尴尬了，北洺野他无言以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