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凝坐在小颜的院子里，杵着脑袋就开始发呆，直到蓝天白云变的灰蒙蒙，好像要下雨了，她这才被小颜拉进屋子。</p>
几天不见，他似乎又长大了不少，尤其是那双眼，沉稳了许多。</p>
“阿姐，父亲责罚你了吗？”</p>
他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担忧。</p>
“你怎么知道父亲要责罚我？”</p>
韦凝疑惑。</p>
难道父亲和她要决裂这事儿，大家都知道？</p>
韦颜抿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p>
“因为昨晚父亲才来找过我，他说阿姐你做了错事，可能会连累全家人……”</p>
他小眼神往韦凝身上瞟一眼，又收回去，再偷偷看一眼，又往回收，很心虚的样子。</p>
……</p>
父亲他这么直白的吗？直接说她的坏话。</p>
不过，把谋害国君这样的大事说成做了错事，已经很给她面子了。</p>
“还有呢？父亲还说了什么？”</p>
韦凝倒是有些意外，他会专程来跟小颜说这些。</p>
在她原有的记忆里，韦相从未关心过这顶绿帽子。</p>
小颜那小眼睛转啊转，他又开始心虚了。</p>
“父亲还说……未来韦家会因为你家破人亡，所以……他要想办法保住全家人，他问我，是跟着他逃难，还是跟着阿姐你？”</p>
连这种问题他都问出口了？</p>
韦凝惊讶，他居然还让小颜做选择？</p>
“那他可说，跟着我是什么下场？”</p>
“父亲说了，若我跟着你，就算你没在，也定会想办法护我一生，跟着他，就没好日子过。”</p>
小颜一脸认真的回答。</p>
这大概是痛苦的选择，说着，小颜泪眼汪汪的。</p>
“那你怎么说呢？”</p>
难怪他突然变得沉稳，好像长大了。</p>
原来，是韦相给他下了一剂猛料啊。</p>
“我……我想跟着父亲。”</p>
小颜又是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并且一脸愧疚。</p>
这回答，倒是让韦凝惊呆了。</p>
从小到大，小颜跟她最亲，和府中人从不来往打交道，他又那么怕韦相，居然跟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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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颜你……为什么？”</p>
难道他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不要她了？</p>
“因为……小颜还小，跟着阿姐，是阿姐的累赘，如果阿姐不用考虑小颜，或许还能活下来。”</p>
他弱弱的道。</p>
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p>
他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p>
居然这么小年纪就在考虑这些了，一时间，韦凝感动不已。</p>
“小颜，你……那你怎么办？”</p>
瞬间，韦凝眼眶也跟着红了，捧着他的小脸蛋，忍不住想亲一口。</p>
“小颜还小，又是多余的，不管这么样都行。”</p>
他眼睛跟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掉。</p>
所以他是觉得，他还小，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吗？</p>
你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啊。</p>
韦凝一把搂住他，小颜浑身一怔，开始掉眼泪。</p>
他是被欺负着长大的，这才五岁，又要被迫接受家人蒙难分离，他自己可能还会没命。</p>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p>
“阿姐答应你，会好好保护韦家，你和父亲都不会有事。”</p>
那一刻，韦凝不想因为自己任性求死连累别人。</p>
她捧着小颜的小脸蛋，在他额头印下了温柔的一吻，这才回宫。</p>
回去的路上，林嬷嬷瞬间感觉太后她生机勃勃，好像有什么发生改变了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