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漂亮的脸被微弱月光照的暖白如玉，眼睛在黑暗里还是亮晶晶的，像是透明的玻璃珠子。斯晋满心压抑的感情，忽然就被戳开一个小口。</p>
“......能不能亲哥哥一下？就一下。”</p>
斯华年听出他话里的近乎哀求，整个人一下子就僵在那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哥哥......”</p>
“对不起，年年，”他闭了闭眼，松开扣着她腰的手，“很晚了，去睡吧。”</p>
第二天早上，斯华年一直在床上赖到了十点多。她不知道起床该怎么面对哥哥，但时间到了，也不能一直这样赖下去。</p>
走出房间，斯晋已经下楼买好了早餐，用烤箱做好放在桌子上，朝她招手：“年年，快来吃。”</p>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斯华年犹豫一下，小声说了句“早上好”，然后在桌边坐下。吐司被烤得松软又香甜，她一口口嚼着，莫名觉得干巴巴又没味道。</p>
“哥哥......”</p>
“嗯？”</p>
“你是不是生气了？”</p>
“没有，”斯晋低声答了句，哄着问她，“喜欢果酱还是黄油，哥哥帮你涂。”</p>
“......黄油。”</p>
餐桌上又陷入了沉默。</p>
吃完早饭，斯华年本来准备带着哥哥去拜访菲利普教授，但是他出国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了。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p>
斯华年拿出手机买机票：“哥哥，我们明天回去吧？”</p>
“嗯。”</p>
“那现在，”斯华年想了想，歪着脑袋问，“要不要跟我去学校逛一逛？”</p>
现在是冰雪城气候最好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冰雪城只有两个季节，除了四个月凉爽的夏天，就是漫长无边无际的严寒。</p>
校园很安静，斯华年牵着自家哥哥在路上走，觉得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了。</p>
“这栋楼是以前我们系的教学楼，名字是用一位科学家的名字命名的。他以前在这里上过学，后来得了诺贝尔奖。右边这个是考试中心，每次大考都在这里，我们都叫它屠宰场......哎呀！”</p>
斯晋忽然把她朝另一边搂过去，斯华年转头一看，刚才左手边有个男生踩着轮滑冲过去，险些撞上她。</p>
她有点后怕，抱住哥哥的手臂，仰起头朝他笑了笑。</p>
那个男生冲出一段距离，又折回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刚才下了雨，轮子有点湿。”</p>
反正也没人受伤，斯华年就朝他点点头：“没事——呀！”</p>
话音戛然而止。</p>
因为面前这位帅气的白人小哥，正是她当初为了练法语答应的、交往时间长达三天的前男友。</p>
小哥看清她的脸，也愣了：“siniyah！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不知道为什么，斯华年一下子就慌了神：“就，就昨天......gabriel，我们还有事就先走......”</p>
gabriel露出一点受伤的神情：“你们东方的女孩都对前男友这么绝情吗。”</p>
斯华年来不及阻止，</p>
吓得倒吸一口凉气。</p>
完了。</p>
gabriel离开之后，斯华年可怜巴巴地跟在哥哥身边，犹豫着扯扯他的袖子：“哥哥你别生气......”</p>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p>
就算嫉妒得发疯也没有资格生气。</p>
斯晋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年年谈恋爱了，怎么不告诉哥哥？”</p>
“没有呀，”斯华年后悔又委屈，着急地跟他解释，“根本就没谈，三天不到就分手了。那次给哥哥你打电话之前就分了。”</p>
她的话实在出乎意料，</p>
斯晋一下子愣在原地。</p>
上辈子年年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她谈恋爱了，男朋友是个浪漫又帅气的法国小哥。这辈子年年没有提起这件事，他只以为是自己没有朝她告白起了作用。</p>
没想到竟然是已经分手了。</p>
在年年给他打电话之前就分手了。</p>
他隐隐觉得脑子里有个什么念头划过，但是快得让他抓不住。</p>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斯华年委屈又着急，“我真的早就跟他分手了，抱都没抱过一下！”</p>
“什么，”他猛地低下头，“真的吗，年年？”</p>
“当然是真的呀，”斯华年抱住他手臂，气哼哼的，“如果我们不分，过几天他也会劈腿的，我还留着过年吗？”</p>
上辈子就是这样，她刚答应了gabriel没多久，他在酒吧搂着个大胸妹子相谈甚欢。没想到斯华年的狐朋狗友遍布整个城市的酒吧，刚好把这一幕拍了下来。</p>
斯晋一愣：“你说什么？”</p>
斯华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磕磕巴巴往回圆：“我，我的意思是，像他这种自诩浪漫的花孔雀，肯定会劈腿的。”</p>
斯晋嗯了声，忍不住拧起眉，心头的怪异感挥之不去。</p>
年年的语气就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样。</p>
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p>
他自己都觉得荒唐。</p>
年年不可能是重生的，</p>
不可能的。</p>
上辈子的年年，</p>
应该是到死还讨厌着他吧？</p>
眼看哥哥神色落寞，又不说话了，斯华年急死了。索性狠了狠心，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下巴上。</p>
“哥哥你别生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