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男孩,和我年纪差不多,他一来看到那么多黑蚂蚁吓得啕嚎大哭,我第一次看到和我差不多的人类,便叫喊着过去试图安抚小男孩,可那个男孩喊出来的话,让我彻底呆了,
当时,小男孩叫我滚远一点,他叫我别靠近他,可我当时根本听不懂人话,活了七年都是和蚂蚁为伴,我呆愣的原因,正是因为听不懂人话,
后来,小男孩在这里被迫住下了,他惧怕蚂蚁,更加畏惧块头比普通蚂蚁大得多的蚁后,时间久了,小男孩发现我和他是同类,而且被蚂蚁们簇拥着,这个小男孩就开始和我说话了,
可我听不懂人话啊,于是我和小男孩就开始了漫长且枯燥的语言沟通,当我从这位七岁的小男孩那里学会了人类基本语言后,我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蚂蚁,而是人,”
话到这里,女人苦笑一下,我们几个都痴痴的看着她,被这个故事给彻底吸引了,
一分钟的停顿,女人又接着讲述,她说发现自己是人类后很恐慌,想要带着小男孩逃出蚁穴,但好几次没有成功被蚁后抓了回来,蚁后为她的出逃很痛苦,几天都没有任何食欲,还担心女人和小男孩继续逃亡,便把小男孩给带走了,
那段时间,女孩看不到小男孩哭得很伤心,还是蚁后安抚着她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小男孩失踪的第三年,那一年,女孩已经快要十岁了,这几年里,在她心中确认蚁后杀死了要带着自己逃走的小男孩,因此也渐渐地忘记了小男孩,
可不曾想到那个夜晚,小女孩居然在蚁穴深处遇到了小男孩,他并没有死,而是被蚁后拘禁起来,小女孩欣喜若狂的扑过去,用这几年不断学习的人类语言对小男孩说:‘好想你,’,
这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听到我们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蚂蚁生活的蚁穴里,居住着两个人类,一男被蚁后拘禁,一女被蚁后当成亲生抚养,随后男女时隔三年再次遇见,
这个故事,很凄美,听到这里,我心中隐隐一痛,突然想起了姚瑶,可奇怪的是,想起姚瑶,眼前这个讲故事的女人顿时变成了姚瑶那张脸,
我赶紧收敛心神,揉揉眼睛继续聚精会神的听着故事,
“可那时,让我痛心的是,小男孩已经不认得我了,他被用荆棘扎成的绳子牢牢的栓在一个洞穴前,见到我过去说想他,小男孩扑打着朝我狂叫,我这才看到,他的舌头已经断掉了,”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眶红润起来,而我们几个也是听得心酸至极,不用说也知道,蚁后惩罚了小男孩,将他舌头残忍的弄掉,然后拘禁在蚁穴深处长达三年之久,这么久不能说话,不能挣脱禁锢,对于一个方才七岁的小男孩来说,是一场噩梦,
“他丧失了人类的语言功能,也记不得我曾经跟着他学习人类语言了,”女人红着眼,呼出一口大气,看向了山洞房,接着说:“我知道小男孩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回到蚁后那边就要求蚁后放了小男孩,可蚁后不同意,她继续囚禁着小男孩,还搬迁了囚禁地点,
当我再一次看到小男孩的时候,又过去了四年,那一年,我十四岁,蚁后生病很严重,没有精力照看我,我为蚁后生病也很难受,就来到了这里想静一静,”
女人一指我们所在,说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当时她来这里,只有那个山洞房,而里面就是被拘禁的小男孩,在这里,她再次遇到小男孩,可让她特别痛苦的是,小男孩已经可以说不算是男孩了,
那时候的他,浑身长满了红色的毛发,五官已经不成人样,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充满了仇恨,一张嘴巴时刻都张开,露出一嘴巴的尖锐牙?,门牙已经进化成了獠牙,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猩猩,
说到这里,女人流出了一滴眼泪,而我也是觉得?腔酸酸的,这个故事真是让人感伤,我突然就不恨那个红毛怪了,他比起我们几个要可怜得多,
“看到他成为了那样子的怪物,我当即就哭晕了过去,我对小男孩的感情,或许没人能懂,在我的幼年时光里,想念他,想念我唯一能够见到的人类,成为了我每一天的必然,六七年的想念,换来了这样的结局,我很痛,”
女人的眼泪越来越多,我甚至想伸手去帮她擦着眼泪,但最终我还不敢那么做,因为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一声嗷的吼叫,
这声音,属于红毛怪,从山洞房里传了出来,我们几个立即就紧张起来,但女人压压手,对我们说:“放心,有我在,他不会乱来的,你们的朋友,被他打晕而已,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朋友,”
我们这才安心下来,我忍不住终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没有伤害我们的朋友,”
女人叹道:“是我从那个大个子手中骗走铁皮箱的,我和大个子也算有缘,当他把大个子掳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大个子,叫他不许伤害大个子,”
我们嗯了一声,知道赖举暂时性是安全的,便又听着女人的讲诉,她接着说遇到小男孩成为了红毛怪之后,回到蚁后那边,吵着要蚁后放掉小男孩,否则以命要挟,
重病中的蚁后,最终答应不再禁锢小男孩,但却不能让女人和小男孩离开蚁穴,所以,才有了现在我们所见到的世外之地,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女人和红毛怪住在了一起,用了三年时间,才让红毛怪接受了自己,但由于没有了舌头,红毛怪说不出话,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对女人的信任和依赖,
我们无法得知那三年女人是如何艰辛的让红毛怪接受自己的,那过程肯定无比艰难,但女人都咬着牙扛了过来,
女人说:“在我的世界里,除开蚁后和亲如姐妹兄弟的其它蚂蚁,就只有他了,我们两个人类在一起的感情,超越普通人类在一起的情感,”
这话,我们都深信不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凄美的故事,它时刻在创痛我的心,
“我爱他,他也爱我,”女人笑了,笑得特别开心,看着山洞房一脸柔情,但却接着说:“只可惜,他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我不能给他生一群孩子,”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