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头梅花鹿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就是连他这种看清其本质的都不得不承认，好看，漂亮，大概可以统一百分之九十不同审美偏好人群的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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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亲妈胡女士，更是审美狙击了，往路祈碗里夹的菜就没断过。</p>
胡双雪：“多吃一点，看你这孩子瘦的。”</p>
路祈：“谢谢姑妈。”</p>
程砚迪：“……”下午不还是阿姨吗？？</p>
胡双雪：“听小予说你是鹿科？”</p>
路祈：“嗯，梅花鹿。”</p>
胡灵予：“姑妈，他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考上侦查系的鹿科。”</p>
胡灵予：“而且他分专业考试是笔试、体测双料第一。”</p>
胡灵予：“我能考上也是因为他带着我一起训练。”</p>
程砚迪实在听不下去了，虽然他绝对不会当着胡灵予的面?喊哥，但?心里还是认的，所以自己这个傻不拉几的表哥是被这个姓路的灌了什么迷魂汤吗，营销带货都没他这么往死里夸的……呃，慢着，刚才说什么？</p>
专心干饭的紫貂突然放下碗，抬头看向胡灵予：“他带着你一起训练，考侦查系？”</p>
“对啊。”胡灵予想都没想就点头。</p>
然后?——</p>
一狐一貂，隔着饭桌对望，同时想起曾经的某段对话。</p>
【以你的个人水平，考前如果?仅仅自行训练，不可能在短期内达到侦查系的体测要求。】</p>
【就非得有金大腿呗？】</p>
【能带动你，必然自身足够优秀，一个优秀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献殷勤，要么欠你钱，要么想泡你……应该是欠你钱。】</p>
“不是……”胡灵予下意识开口，可又不知?该从何否认起。</p>
但?程砚迪已经将目光转向路祈，并且完全清楚自己想问?什么：“你欠他钱吗？”</p>
梅花鹿刚夹起一根青菜，闻言茫然眨眨眼：“欠钱？”眼神下意识飘向小狐狸，“欠……还是不欠呢？”</p>
胡灵予低头扶额，这玩意儿要怎么答！</p>
但?在程砚迪这里，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路祈的反应说明一切。</p>
这就是个想泡他哥的流氓鹿……</p>
等等！</p>
眼尖的紫貂忽然捕捉到胡灵予脖子上一个像是被蚊子叮过的红点。</p>
寒假有蚊子，很好。</p>
人家两情相悦了。</p>
程砚迪第一个吃完，之后?便先行回房，决定把?有限的青春投入到无限的知?识海洋中去。</p>
路祈跟胡灵予一直没下桌，吃完饭又陪着姑妈姑父聊了半天，吃过水果?，才回了小狐狸的家。</p>
星空房里。</p>
路祈：“现?在吃完饭了。”</p>
胡灵予：“嗯，让我们开始吧。”</p>
“哗啦——”</p>
一直挡着的厚厚窗帘被拉开，不是单纯的落地窗，而是连通着一个小露台的半窗半门，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露台外的城市夜景。</p>
路祈不是很确定地看向小狐狸：“你想在露台上？”</p>
“对啊，这里效果?最好。”胡灵予一边说着，一边抱来一台天文望远镜，“愣着干吗，”催促梅花落，“开门啊。”</p>
路祈连忙把?玻璃门打开。</p>
胡灵予小心翼翼将望远镜抱到露台上，放到最佳位置，然后?转头邀请梅花鹿：“过来，带你观星。”</p>
路祈：“……”</p>
真?是很有知?识性的饭后?活动呢。</p>
浩瀚星河，仰望无尽广阔是一种美，在望远镜里又是另一种风景。</p>
“看见了吗？”胡灵予将望远镜调好之后?，便把?位置让给了路祈，这会儿已经过去半天。</p>
“嗯，但?是看不太清，像一团雾。”路祈实话实说。</p>
“能看见就已经很好了，”胡灵予说，“小时候我在这个露台上观星，只能看见像猎户座那种明亮的大星云，想找其他没那么明亮的星云，只能在周末让姑父带我去郊外。”</p>
“郊外光污染少，天空够黑，更容易有较好的观测条件。”路祈顺口道。</p>
胡灵予出乎意料：“你也懂这些？”</p>
“一点点，”路祈笑笑，“什么都知?道一点，什么都不精，也没像你这样?热爱过什么东西。”</p>
“也不算热爱吧，”胡灵予趴在露台，遥望星空，“第一台望远镜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也是他教我天文知?识，带着我看观星的，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总见不到他们两个，所以只能努力喜欢上他们教给我的东西，这样?好像就离他们更近些。”</p>
“我不觉得。”路祈轻轻移动镜筒，像在寻找自己想看的，“也许你的初衷是这样?，但?当你真?心喜欢上宇宙的那一刻，怎么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p>
“也是，”胡灵予说，“像我一开始跟踪你，还是为了抓坏蛋呢。”</p>
路祈莞尔，目光却没离开望远镜：“你现?在也可以抓。”</p>
“打不过你。”胡灵予发现?望远镜的角度已经偏离了，好奇地凑过去，“你在看什么？”</p>
“月亮。”路祈说。</p>
胡灵予乐：“你还真?是给自己挑了个最容易看见的。”</p>
路祈说：“星星太多了，混乱，庞杂，无序，就像人的烦恼。”</p>
“才不混乱，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位置，看久了你就知?道。”胡灵予又好气又好笑，“而且哪来那么多烦恼。”</p>
“更正，”路祈知?错就改，“和别人没关系，这些星星就像我的烦恼。”</p>
胡灵予心里扎了一下，再没了话。</p>
路祈受过的那些罪，藏在心底的那些痛和苦，如果?真?能散成?星星，每一颗都小小的，想起来，疼的时候，也小小的，就好了。</p>
“你看新闻了吗？”梅花鹿忽然问?。</p>
胡灵予没反应过来：“什么？”</p>
“新闻，”路祈说，“今天是超级月亮。”</p>
满月时，月亮位于近地点附近，这时看见的满月会比平时更大，更明亮。</p>
“让我看看。”胡灵予连忙靠过去。</p>
路祈让开。</p>
胡灵予立刻贴近镜筒，认真?观测：“还真?是……”</p>
相比星星，月亮离地球太近了，近到它的皎洁与静美，足以盖过一切遥远星系的微弱光辉。</p>
“漂亮吧。”退到旁边的梅花鹿还在问?观后?感，仿佛月色代?言人。</p>
胡灵予忽然好奇起来，转头问?路祈：“如果?星星是烦恼，月亮是什么，快乐？”</p>
“月亮是你。”路祈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