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斥候?”
徐晃这下真是惊讶了,这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管亥其貌不扬的部下居然能将数百里之外的敌军部署摸得清楚,这也是本事。
管亥倒不以为赞,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将军见笑了,这都是从前俺们为匪时先派部下去踩踩点子探探路。不过既然有敌人了,那便交给管某吧,也好让将军看看俺们弟兄的本事!”
“这……那些兵马装备如何?扎营可有章法?”徐晃这么问着,却发现报信的士卒一脸懵懂,根本不知道徐晃在说什么。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属下不,不知,只知道人过五千,营寨连天。”
“这都不碍事,只要不是将军覆甲军那样的军队……徐州也没有这样的军队,将军您便等着瞧吧,沭水东岸在萁屋山上应该能看清战局,将军您便在那里等着吧,明日早间管某便为凉王殿下战上一场!”
看着那些兴高采烈握着霍了口的刀子的士卒,徐晃心里有些不安,有不想凉了管亥的心,只得带着凉国精锐向萁屋山行去。
三万兵马行军是扯地连天的,但当管亥那些黄巾道的残部化整为零向着萁屋山下与沭水河畔前行后队伍便变得松散了许多。
当晚,徐晃一路赶到萁屋山的西南方向,率领小部人马登山而上,望着远方茫茫夜色下河畔旁的点点营火。
在眼中不过四只拳头大小的营地便驻扎着五千人马。
“将军,您要部属的覆甲军已经踱至沭水北部,在距敌营不到三十里的位置隐蔽,若清晨有变您可在山头点燃狼烟,覆甲军立即出兵营救管校尉。”
“嗯,你做的很好。”徐晃左思右想让管亥独自应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命手下最精锐的覆甲军做好随时接应管亥的准备。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管校尉的兵马是如何部署的?”
“青州军耐力很强,两万军士分为四部五千的军队,在咱们脚底下有一部正在向敌军大营摸过去,另一部人马已经跑过了营地位于沭水之南,准备向北冲击营地,还有便是在覆甲骑之前也有一部,管校尉已经将敌军营地三面合围了起来,他甚至没打算放过任何敌军,最后一部兵马已经渡过沭水阻在河岸那边……徐州人这次输定了。”
“没那么绝对,看看再说。”
距离如此遥远,徐晃无法看清小部人马的移动,倒是勉强对徐州人营地的明哨能看得清楚。
时间在徐晃的等待与管亥的移动中慢慢度过,不多时便到了夜最黑的凌晨。
这个时间,就连战马都打了瞌睡,徐晃也是强打着精神坐在山间看着远方的营地。
天光微明正是身心疲惫百无聊赖之时,徐晃却透过淡淡的山雾望见了下面林间大片大片的黑影,那正是管亥的人马,他们在移动!
正面的黑影已经到了营外,没有爆发出一点儿混乱与冲突,岗哨已经被管亥无声地拔除,随后正前方的一部人马已经缓慢地与营地覆盖到了一起,左右两翼的兵马则将三处营门完全封闭了起来……徐晃皱起了眉头,正面的军队为何要进入营地?这正是最好的射击距离,引燃火矢被三倍的敌人围困,只需要一人射出三支箭便能将整个大营用弓箭插满,熊熊的烈火能将敌人的甲胄都烧得通红。
甲胄?
徐晃知道管亥为什么宁可摸进营地与敌人展开近战也不愿放火了……他们舍不得那点儿军备。
喊杀声几乎在不经意间爆发,徐晃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就看着营地中一片混乱,正面的青州军与营地中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右翼的青州军在稍后加入战场,明显对敌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震慑,敌军的阵线在崩溃,向着左路逃窜。
左面的青州军在此时冲向营地,再度将正要逃窜的徐州军逼了回去……他们无路可逃,只能向着河岸逃窜。
然而,管亥并非像徐晃心中想的那么仁慈,河岸对面那一部人马并非是为了堵,而是截。
管亥使用的是护伤的战术,封闭敌军一切溃逃的方向,在狭小的战场上以绝对的优势逼的敌军只能死战。
死战,拼的就是谁更勇猛,谁更凶狠。
空无一物的凶狠,这天下那一支兵马比得上青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