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郡,入关三十里。梁鹄眯着眼睛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闭目养神,马越在左,安木在右,前方有亲随擎着刺史依仗,队后有从人打出旗帜。
这里已经是幽州地界了,需要让人们知道,新任刺史来了。
“先生,您觉得公孙瓒怎么样?”
“公孙瓒?”梁鹄睁开眼睛看看马越,笑道:“怎么,你觉得那个公孙瓒不错?”
“我也不知道。”马越愣了一下他只是想问问梁鹄对公孙瓒的看法,至于他觉得公孙瓒怎么样,不太好下定论。
平心而论,他觉得公孙瓒这个人对待朋友还是不错的,而且根据历史他知道这个人治军是一把好手,打得塞外异族闻风丧胆。但第一印象对这个人感觉太过狂傲了些。
“不知道?三郎你倒是诚实。”梁鹄摸着胡子笑道:“就老夫看来,这个公孙瓒勇则勇亦,但终究难成大气候。三郎你……最好莫要再与他接触,你太义气,免得被他所累。”
“啊?”马越很诧异,这个公孙瓒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让梁鹄对他有那么大看法,于是问道:“先生,这是为何,你很厌恶这个公孙瓒吗?”
与梁鹄相处七年,无论是机敏的曹操,桀骜的蹇硕,还是马玩、程银,亦或是放荡不羁的杨丰,甚至是屈身从贼的彭脱,梁鹄从来不在意他与什么人交往,与什么人相处。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梁鹄明确的告诉他,不要和这个人多接触。
“恶感倒没什么,只是凭老夫这些年在朝廷看了那么多人起复罢黜,这个公孙瓒没有好下场。”梁鹄说的非常认真,好像已经看到公孙瓒被变为庶民甚至更糟的一幕,他说道:“这个人为人豪侠气,况且颇为自大,你可还记得在关外他第一句便是颐指气使的,这个人太容易得罪人了。”
马越点头,梁鹄分析的不错,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儿上了,但他没有说话,仅仅是这些还不够让梁鹄这样左右逢源的宦海巨舟厌恶,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梁鹄深深地看了马越一眼,对他说道:“你的朋友,随从,都是很厉害的豪杰出身,老夫不知你是如何识人的,但能和你有关系的人往往自身都有着超人一等的能力,三郎,你交友的目的性很强。”
梁鹄说完这句,马越心里就是一惊,随后释然。朝夕相处近十年,梁鹄又怎么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