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氏,马越对薛治还有些好感,至少身为功曹不能抗敌亦能保民,因此马越在战报中夹带了一封家书,遥寄于雒阳的梁鹄,推荐他任东阿县令。一饮一啄,也算是给了薛氏一个说法。
这时,马越已经知道程武的父亲名叫程立了,他觉得这个程立应当就是程昱,只不过心中也有些疑惑,程昱有这么老吗?儿子都差不多跟自己一般年纪。
总之,这三天马越忙着休整兵马补给兵装忙的晕头转向,县中百姓也不轻松,三日时间为长水营军士赶制了万余支箭矢,并且修补铠甲磨砺兵器,打造渡船供长水营北上。城中不过近万百姓,几乎是人人做匠人了。
时不待我,这几日来陆续有自洛水北岸的百姓拖家带口逃难而来,他们带来了恐慌的情绪,也带来了卜己的消息。
卜己,盘踞于东郡的渠帅,也正是马越此次东郡平叛的目标。
……
东阿县城西北角的望楼下,马越见到了程立。老者穿着单衣在城上迎风而立,身姿挺拔。
“程夫子。”
马越想说的话很多,如何劝程立跟随自己,但真的站在程立面前,也只是张了张嘴,站在程立身旁倚着女墙而望。
城下是他的营寨,军士们焚烧了阵亡的袍泽与黄巾的尸首,骨灰堆成两座山包,在汉军的尸骨冢上立起一座一人高的石碑,刻着每个人的名字。
“校尉来了。”
程立见是马越,也没说什么,在东阿县城上至大姓下至百姓人人都对马越毕恭毕敬,谁都知道这个年轻校尉手握军权前程无量。程立也是一般,也是一样的恭敬。
“校尉此次分发战利虽自身一文不取分给百姓许多,但那些钱财珠宝都是县中的大姓的,百姓本无多少,校尉是知道的吧?”
“知道。”马越点了点头,傻子都能猜出来,这东阿县城里才几百户百姓,能有五千金家财?
“校尉不日即将离开,东阿县无论百姓还是大姓还是像从前那样生活,校尉的这些小恩惠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马越双手撑在城垛上向远方眺望着,他说:“如今黄巾在各州闹得厉害,百姓流离失所,每个人能做的太少了,我沾到些许气运领校尉之职讨贼,也不过才奔杀几县之地,这对于天下就的黄巾百万不也一样无关紧要吗?但正因我率部讨贼,各县数万百姓便可不再流离失所。夫子所说的小恩惠,在马越看来是大善事,百姓是相信朝廷的,只是世风日下难以过活才加入黄巾,分给百姓的钱财不多,但足够他们重建生活。每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每个人都做好自己所能做的,这世道就一定会好起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