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茹忙了大半个月,终于把年中给列祖列宗还有先太子先太子妃的祭品准备妥当,宗亲、大臣们的祭品也陆续送来,最后再加上林风自己私下在京城搜罗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一起被送到了太庙,供奉了起来。
林情儿躺在榻上,一边吃着儿子孝敬的各种点心水果,一边看着手中的红玉玉佩。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块玉佩终究还是回到她的手中。
李从审刚回来,就看到自己媳妇正盯着“别人”的玉佩看得出神,顿时心里冒酸泡,不由凑过来,“情儿,慧明那家伙的玉佩有什么好的,你要喜欢,我那的玉佩你随便挑。”
他下葬的时候,他父皇母后可是把他所有生前的东西都给他陪葬了,他的玉佩少说有上百块,哪一块也不比慧明那丫头的差。
林情儿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是么,那当年你送我的那块玉佩,怎么还是冯相的?”
李从审顿时以头抢地,“情儿,……那是意外!”
林情儿抬抬眼皮,“意外?不是怕我找上门故意的?”
“当初真是意外,情儿你听我说,当初是我太紧张,真的,那时……”李从审手忙脚乱的解释,越说越脸红,声音也越小,“……第一次,有点慌嘛!”
林情儿看着旁边羞涩的丈夫,不由扶额,想起二十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
……
二十年前教坊
清雅别致的绣楼上,房门紧闭,林情儿正坐在床上,做着满手铜臭味的事。
床上有一个匣子,匣子里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林情儿正一件件拿着,往手中一个不起眼的佛像肚子里塞。
半个月前,在天时地利人和下,她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此处感谢慧明郡主半个月)
这半个月,林情儿除了仔细挑选要接的客,给她未来的孩子多一个可以改户籍的保障,剩下的,就是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偷渡出去。
林情儿很早就明白,靠人不如靠自己,才情不能当饭吃。
只有有充足的钱,她才能在赎身后有一个安稳的生活,才能不会被人掌控命运。
所以,她这些年攒得私房钱,必须带走。
只是要想在教坊带走私房钱,谈何容易。
教坊的老鸨为了安抚坊里的姑娘,虽然每次接客后都会给姑娘留一点抽成,以便坊里的姑娘能卖力。
可哪怕这点钱,也不会真属于她们,都被盯得死死的,生怕她们拿了跑了,或者拿着找人赎身。
林情儿在教坊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老鸨心有多黑,所以如今她既然打算几个月后大闹一场自赎自身赎身,那就不能打无把握的仗,这些私房钱,她必须提前弄出去。
可在老鸨眼皮子底下弄钱出去,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林情儿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她借口晚上不小心撞了邪,假装做了几天梦魇,然后一脸病容的找到老鸨说打算去寺庙道观看看。
林情儿是坊里的摇钱树,老鸨自然不敢怠慢,再加上教坊本来就不干净,老鸨也心虚,当然不会阻止,于是林情儿就在白日空暇时间去了城外好几处寺庙道观。
在拜了几家寺庙道观后,林情儿终于挑中一家戒律严格,治安极好,住持也德高望重的寺庙,然后给寺庙捐了些香油钱,从里面请了尊佛像。
林情儿之所以折腾这么一出,其实就是为了请这尊佛像,佛像大多是铜铸,中间中空,是很好地藏东西的地方,而且请佛像一般会请回家一段时间,再把佛像送回寺庙供奉,到时,她就可以趁机把钱财带出去。
而如今,林情儿就是坐在床上在给佛像肚子里塞东西。
林情儿把自己攒的大半钱财塞到佛像肚子里,然后又把佛像放到木质底座上,刚放好,外面就传来老鸨的喊声。
“女儿啊,起了么?”
林情儿听了,忙转身把床上的匣子收好,然后披起衣裳,装成刚醒走出去。
老鸨站在绣楼下,一见到林情儿出来,就兴奋地说:“前面来了位贵人,包下来了整个楼,还带了个晚辈,说要带晚辈长长见识,指名要见你,闺女,这个可是小郎君,又俊俏又贵气,看样子还是个童子身,妈妈就替你应了,你快打扮一下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