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副校长的身后又多出了两条人影，一起朝这边挥手，三人的姿势意外同步，俨然师出同门，学的是同一套教材。</p>
副校长，芬格尔，还有多日不见的格蕾尔，都出现在了那里。</p>
看样子，那边就是临时阵地了。</p>
......</p>
......</p>
几分钟后，教堂，副校长的钟楼里，群英汇聚一堂。</p>
这是一个相当乱七八糟的房间，床底下堆满了《花花公子》一类的书籍，墙上贴满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艳星海报，满屋子都是奇怪的荷尔蒙。</p>
隔着一张小桌子，格蕾尔和芬格尔坐在沙发上，西子月则和夏绿蒂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副校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p>
眼下气氛尤为焦灼。</p>
前线是校董之间的大混战，后方则是事件当事人以及专业新闻媒体人员，这种规模的阵仗可谓卡塞尔有史以来第一次。</p>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p>
芬格尔一边倾听，一边记着笔记，还不知从哪摸了副眼镜戴上，可谓人模狗样，衣冠禽兽，里里外外写满了专业二字。</p>
"这算个毛的专业洗煤球啊！你们两个已经是人赃并获了好吗，我唯一所能承接的业务是尽量帮二位减轻刑罚！"他将眼镜一甩，立刻露出本性。</p>
"不，我并不是来让你洗煤球的，我是来让你......怎么说呢，很复杂。"副校长摸了摸脑袋。</p>
"你们先交换下情报吧，我去厨房煎几个鸡蛋。"副校长嘿咻一声起身，挺着走形的身材下楼。</p>
"来，师妹，我这里有重要情报透露给你。"格蕾尔立刻将西子月叫到了阳台上，窃窃私语。</p>
"当时我感受到的视线是言灵·先知？"西子月惊诧。</p>
"对，弗里德里希.冯.隆似乎想要你的命，他现在的名字叫林凤隆，不仅名字中式化，一口河南音也说得很溜。"</p>
一番交谈下来，西子月大致了解情况了，顿觉豁然开朗。</p>
"被人盯上性命这件事，不妨试着学会习惯，这说明你足够闪烁，等你再亮一点时，就能反过来吞噬他们了。"格蕾尔以勉励的口吻拍拍西子月的肩膀。</p>
"知道了，谢谢师姐。"西子月轻声说。</p>
她心里暂时没有感想，也许过几天想法就会有了。</p>
"芬格尔师兄，能来一下吗，这回轮到我和你说了。"西子月说。</p>
芬格尔一愣，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走向了阳台。</p>
......</p>
......</p>
"原来我真被你认出来了。"芬格尔靠在了阳台的墙上，皱眉抓头，愣住抓出了几分艺术家的颓废气息。</p>
"不好意思，这次能先帮一下吗，以后你有事的话，我也会去帮你的。"</p>
"这......难得师妹你这么有江湖侠气，但我实在想不出，我会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芬格尔有些无语。</p>
"比如你的某个重要朋友消失了，所有人都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但唯独你记得，这时你不妨来找我，我帮你找，我非常擅长干这个。"西子月面色淡定。</p>
"这详细得过分了吧！这是从哪本漫画上抄下来的东西吗！"</p>
几番抓耳挠腮之后，芬格尔沉着了下来，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p>
"这次帮你一把，毕竟这事远远不止你和夏绿蒂被抓现行那么简单。"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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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有计划了吗？"</p>
"那当然，别看我刚才好像是在推脱，实际上是我打算背地里悄悄摆平这一切，这才符合我深沉忧郁的人设不是吗？"芬格尔眉飞色舞，"男人，都有一个詹姆斯邦德那样的特工梦，干最机密重大的任务，睡最火辣漂亮的——"</p>
"停，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呢？"西子月一个交警手势将其拦停。</p>
"首先，简化局面，很多时候，局面之所以复杂，并不是它真的很复杂，而是讲故事的人用特殊的技巧把它说复杂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简单的叙事将这个故事再复述一遍，然后就能发现问题所在。"</p>
芬格尔侃侃而谈，神色相当自信。</p>
"既然黑蔷薇教团是我们当下的最大敌人，头目又是秘党头号通缉犯弗里德里希.冯.隆，那把所有锅都甩给他就行了，暴怒是他偷的，康斯坦丁脊背上的龙骨也是他偷的，尼伯龙根计划文件也是他拿的，不朽者也是他唤醒的，你们潜入冰窖的事也是他曝光的，这不就成了！"</p>
西子月被这一通噼里啪啦的听愣了。</p>
她隐约看到了一万口锅乌压压地扛在这人头上。</p>
"他能有这么厉害？"这是西子月最关心的问题。</p>
"这就是当下最简单的叙事，也最能让其他校董们警觉，从而撤销对你们的处罚，唯有塑造强大的外部压力，我们内部才好抱团。"</p>
"然后，我们声称他和暴怒结盟，实现了世界历史上第一次人龙合作！只不过这次合作，对人类并非好消息。"</p>
"不是说，龙类不屑与人类合作吗？"</p>
西子月不禁扶颚，总觉得这人是在以构思小说的逻辑来解决问题......仔细一想，这人还真就一枚作家！太监了的那种！</p>
"你不是都在报告中说了吗，暴怒他挺有人类特征，并不吝啬于使用小计俩？"</p>
这......</p>
芬格尔语重心长："师妹，别看我现在好像是在捏造事实，但它们极有可能就是事实！相信我，我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好几次针对龙王的战役我都上过镜！"</p>
"最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我们学院内部潜伏得很深，我得把这家伙揪出来才行。"说这话时，这条废柴眼中罕见地闪过锐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