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校医说,虽然四楼不算太高,下面也有草地做缓冲,但她好像摔到了脑袋,恐怕情况不会太乐观,秦学姐一听,当场就哭了出来,她妹妹就是从楼上跳下来,摔成了植物人,现在最好的闺蜜也这样,她拼命的捶打我的肩膀,哭着埋怨:“都怪你,为什么要卖给她佛牌,”
我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如灌满了浆糊,在学校里卖的佛牌,除了秦学姐现在带的四面佛,其它都出了事,即使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出事与我有关,可自己心里那关过不去,看着郑学姐头上流出的鲜血,我捏紧了拳头,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卖给任何一位校友阴牌或小鬼,
这个决定,在后面几年,逐渐延伸到所有熟人身上,只要是我认识的,关系不算太差,那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别想从我手中买到阴牌,人可以想办法赚钱,偶尔也可以尝一尝当奸商的滋味,但是绝不能杀熟,否则就太没底线了,二叔一直认为这是个愚蠢的决定,谁的钱不是赚,他们不从你这买,从别人那买不一样吗,与其让外人赚钱,还不如落自己人口袋里呢,
我没有办法反驳二叔的话,但仍然坚持做自己,
就像张国荣曾唱过的那首歌,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郑学姐被送去了医院,经过诊断,是重度脑震荡,按医生的说法,植物人可能性非常大,秦学姐大哭一场,对我的埋怨越来越深,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第二天郑学姐就醒过来了,医生来看过后,大呼不可思议,明明脑部创伤严重,怎么会醒的那么快,
很快,暑期到来,放假前,郑学姐出院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但没人会因此感到欣喜,秦学姐和她的一干好姐们,现在看我就像洪水猛兽一般,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能和这位系花有更深层次的交往,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暑假开始的时候,胡小艺和梁习都没提结伴游玩的事情,选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意兴阑珊,拒绝二叔去泰国度假的提议,也回了老家,
我是奶奶从小带到大的,不说头发有几根她清不清楚,最起码我开不开心,她是看的出来,所以一见我,就笑眯眯的拉着手,问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看着她慈祥的面孔,我很是心酸,能说不委屈吗,我骗不了奶奶,也骗不了自己,不仅委屈,还憋屈,
明明好心好意,到头来却都办成了坏事,没人感激不说,反而成了罪魁祸首般的角色,我自认从始至终都没想坑过谁,可结果呢,
奶奶虽然不清楚我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她很清楚,人之所以心情不畅,多半是被批判了,语言是冷暴力的一种手段,有时比肉体上还令人难以释怀,她拉着我的手,说:“娃仔,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爸刚出生,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是个寡妇,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男人了,奶奶就和他们吵,谁说就去谁家砸东西,时间长了,他们不在明面上说,可背后的议论还是免不了,后来啊,奶奶就信了主,主说,那是原罪,是不可更改的罪孽,我们要向善,要远离罪孽,所以奶奶就想通了,管别人说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谁才是错的,”
“没有人能看明白自己的未来,就像算命先生一样,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只有站在高山上,才能看见山脚下的小溪在什么地方断流,这就是很多人常说的客观,你也一样,无论什么事,都要尽量站在客观角度去看,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了,只是一件无关生死的小事而已,”
我有些惊讶,向来少言少语的奶奶,竟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虽然她说凡事站在客观角度去看问题是很难的事情,但不可否认,在尝试按她说的去做,心情真的好很多,
无论秦学姐也好,郭学长等人也好,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犯了错,是咎由自取,我问心无愧,那又为什么要感到愧疚呢,虽然人心不古,好心却得不到别人的好看法,但没什么好在意的,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当是一场普通的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