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就不必要了吧。”高磊支吾道,“我是搞经济学的,对于电焊是一窍不通啊,我去参加恐怕没什么必要。”
蔺思源摇头道:“不不不,高教授,您的参加非常重要。蔡教授是电焊领域里有名的专家,我们请来的专家和蔡教授肯定是互相认识的,以后难免会有人说这次考核存在着作弊的嫌疑。只有请高教授亲自去监督,才能避免这样的猜测。高教授德高望重,刚直不阿,这一点连领导都是知道的。”
“这个……恐怕真的没必要,我对你们的工作是非常相信的。”
“不不不,高教授,我们能力有限,以至于全国各学校招收了很多关系户,甚至连社会风气都是因为我们而败坏的,我们非常需要像高教授这样的学者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蔺处长言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呃,我最近比较忙,马上要去南方开一个会,还有……”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等,啥时候高教授时间合适,我们就啥时候安排,您看如何?”
“我真的不行……”
“教授怎么能说不行呢?您定个时间吧,我们来安排。”
“要不……时间就随便吧。”
“教授怎么能随便呢……”
“……”高磊连哭的心都有了,这趟车不是去幼儿园的,我要下车!
岑建威和蔺思源也是红了眼了,说话句句带刺。来之前,他们多少还带着一些对高磊的敬畏之心,敬的成分是源于高磊的学术地位,畏的成分则来自于高磊的社会地位,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两个副处级的干部都不便与高磊发生冲突。但话说到这个程度,两个人就都不在乎了,高磊的表现已经达不到一个学者应有的节操,而他慌不择言的时候,又把两个人所在的部委给结结实实地得罪了,两人已经不再需要担心领导的怪罪。
以蔺思源来说,高磊说各个学校都有通过关系招来的研究生,这就是在指责教委了。蔺思源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怼高磊,他的领导都是会给他撑腰的。一旦有部级领导撑腰,高磊的那点社会地位就不够看了,这就是蔺思源敢于呛他的底气。
最终,高磊只能屈服了。他如果坚持不答应参加这次考核,那么岑建威他们就会取消考核,同时在调查报告中说明前后经过,届时所有看到这份报告的人,都会对高磊心生鄙视。
想想看,你举报在先,人家辛辛苦苦做了调查,你不相信,还说人家作弊,又提出要单独考核。好吧,人家答应了进行考核,叫你去现场监督,你又死活不去,这不就是耍流氓吗?
当天晚上,蔡兴泉便接到了一位老朋友的电话,声称自己刚刚接到机械部的一个委托,要与另外一位老朋友一道赴工业大学去考核一位研究生的水平。老朋友还非常善意地询问道,要不要事先约定一下考核范围,以便研究生有所准备。蔡兴泉哈哈一笑,婉拒了老朋友的好意,表示自己新招的弟子能力是合格的,经得起任何考验。
“老蔡,我可告诉你,这次考核,社科院那个高教授是要亲自参加的,说是对咱们不放心,怕我们作弊呢。”老朋友这样说道。
天地良心,岑建威通过机械部找到这两位专家的时候,虽然说了事情的原委,但实实在在是要求他们保密的。当然,岑建威也知道这两位专家和蔡兴泉的关系好得无与伦比,相互之间不可能存在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可有什么办法,人家机械部就是这样找的专家,要不,高教授你给推荐俩学西方经济学的去?
“这事闹的,这个高磊抽什么疯呢?”蔡兴泉在电话里叹道,“我问过小杜了,她说她和高磊根本就不认识,也不可能有什么矛盾。我自己也没和这个高磊发生过接触,他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放心吧,老蔡,身正不怕影斜,对你老蔡的人品,我老杨一向是充分相信的。”老朋友在电话里哈哈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