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抱枕,拎起包毫不犹豫的向外走。急切的,差点被沙发一角拌倒。伸手开门时,我回头看他,“你不会再找我回来?”
余扬轻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道,“还有四个月,方小冉,你会回来的。”
“……”
我仰头看荡在天花板上的水斑,嗤笑一声。
把拧开的门轻轻合上,我重新走回到沙发前坐下。蜷缩起双腿,拿起书继续一字一字的看。
余扬微微挑眉。眼中露出疑惑,“还不走?”
我瞄他一眼,摇头,“不走了。”
“嗯?”
“我累了。”我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窝下,道,“你本事那么大,你说我会回来,那我肯定会回来。而我不知道为了让我回来,会有什么样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而那事又是不是我能承受的……你赢了,”抬头看余扬,我道,“我认命。”
“……”
“如果我早认命多好。”我举起疤痕累累的左腕,道,“如果一开始我就不反抗,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乏味了?像对待你其余的女人那样,给我一钱了事。如果我不从爱尔兰离开,去找狗屁的你真的爱过我的证据。我的孩子不会没,后面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还有何丽,她可以玩完韩国玩日本,玩完日本玩泰国,她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后半辈子。不会认识厉三哥,更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我爱你。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我点头,对余扬道,“展寒阳,从今天开始我自戳双目自封双耳。除了你的话,别人的我不会相信半分。你说你爱我,我信。你说给我一个家。我信。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任何事,我信你说的任何事。”
一口气说完,我长吁出一口气。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是不是,”我对他耸耸肩笑了,“我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什么道德自尊自爱自我。将这些压在思想精神上的巨石抛到万丈深渊,我轻松的几乎要飘起来。
余扬起身坐过来,把我拥到怀里,“我知道你多半是在讲气话,可我决定当真了。”
我靠在他怀里,半躺在沙发上,继续读那本对我来说生涩难懂的书。
看着看着,迷糊过去。书自手中滑落时,我一下惊醒。余扬正好把书接住,免我额头被砸。
他松开给我梳到一半的头发,低头在我耳边呢喃,“昨晚累到你了?我抱你去睡。”
“我做了个梦。”余扬抱我起来时。我道。
“这么短的时间什么梦。”
“梦到几年前我给你送套套那天晚上,走廊里,一群人围着我打。”
“……”余扬抱我的手紧了紧,“怎么梦到这个。”
“不知道,我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就像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醒了,好像,又活了一次一样。”
“不要胡思乱想,”余扬放我在床上,躺到我身侧,“我明天安排医生给你检查身体。抑郁药吃久了,猛然一断会有一些反应。”
刚躺实。他电话响起。
他摸起看了眼,起身要出去接。停了停,站回到床边,看着我接了起来。
“小晴,有事?”
“寒阳,”韩晴哭哭啼啼的声音自余扬传出。“儿,想见爸爸。我知道你怨我埋了你这件事,所以才会救出儿就离开了。可,寒阳,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吗?我看着儿没有一天不担心受怕,怕她的眉眼越长越像你。怕这件事揭露出来后。受所有人唾弃……寒阳,如今我们都离婚了,她是我们的女儿不是正好吗?”最后这句,韩晴问的小心翼翼。
余扬没有说话,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他问,“怎么。要我和你一起去?”
余扬深吸一口气,“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离开。
余扬这个去去,是四天,记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去看了何丽四次,陪她聊了四次天。
我们两个规划我们以后去国外的日子,租什么样的房子。做什么样的工作,要怎样把余下的人生过的绚丽多姿。
何丽每次都是说的眉飞色舞,眼中盈盈发亮。只是,这些光彩会在看到厉三哥那一瞬消失不见。眼眸变成一潭死水,结冻蒙冰。
厉三哥给她后背的肉雕上药时,她就算是痛到浑身渗汗,嘴唇咬破,也不会发出一声。
第四天,厉三哥给她上完药,小心翼翼的把一层白皮纱衣披在何丽后背上,看我一眼离开后,我问何丽,“你会不会爱上厉三哥。”
“我眼还没瞎。”
“彼得.余呢?”
“……他眼没瞎。”
简单利落的两句话,莫名戳到我笑点。以至于离开医院给彼得.余打电话时,我张口第一句就是,“彼得.余你瞎没瞎?”
彼得.余直接懵掉,“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还爱何丽吗?如果,她可以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守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再受欺负吗?”
“……” ——:半婚主义
电话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看着路侧的广告牌默(www.19mh.com)数二十个数,想想又数十个,然后笑了,“彼得舅舅,我能以晚辈的身份,恬不知耻的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只有你和我知道的事,放心我不让你做犯法的事也不会让你对抗家族为难。”
“好,”他沉沉一叹,道,“你说吧。”
我让赵龙远离我十米之外,踩在花坛边的路基上连走边聊。十分钟后,我看着拦在我前面的不远处的人停下脚步,挂掉电话。
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