雬璃差点一口老血喷她一脸,一听这话,把她扔出去的冲动都有了,看着她一脸真诚的迷茫,却只能在心底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告诉自己:淡定,不要生气!不准生气!
他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地收拾好心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饿了没有?”
她点点头。
他于是从炉子上端了热粥过来,板着脸拿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
章妍被他这么体贴温柔的举动弄得心里偎贴极了,微微红了脸,张嘴吞下了那口粥,才笑眯眯地问:“这是做什么呢?”
弄得她像是没手没脚了一般,这么宠她真的好么?
雬璃笑着,看上去却有些暗暗的咬牙切齐:“喂猪啊。”
章妍顿时不高兴了,太欺负人了,太伤自尊了!
她一把夺过碗,朝他瞪眼:“我自己吃!”
“嗯,我们家的猪就是省事。”
章妍一边喝粥,一边无可奈何地瞪他,没办法,谁让她被调侃了心底还是觉得美美的,真是有毛病,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雬璃了!
雬璃见她这副美滋滋的样子,心底顿时不生气了,这个二货,一直都是这么不解风情的性子,没事,慢慢来!
“明天我教你习字,要早起,知道吗?”
章妍苦着脸:“多早?”
她喝完了粥,擦擦嘴,眼看这时间也不早了,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我能睡个小小的懒觉吗?”
“很困?”
章妍点点头。
雬璃:“哦,那算了。”
她立即听到了这话的重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什么算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本来还想着,带你做点什么呢。”
“这大半夜的,能做什……”她说着说着,脸红起来,忍不住娇羞地瞪了雬璃一眼,“流氓。”
“怎么流氓了?你想到哪里去了?”雬璃心情终于愉悦起来,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拉过她的手臂,抱住了她,“我本来是想带你去赏月赏花什么的,不过……你要是想做点别的什么,我也是乐意奉陪的!”
章妍红着脸,惊诧不已地看着这样的雬璃。
从相识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淡淡的,说话淡淡的,做事淡淡的,连和她睡了,都是淡淡的。
如今倒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活泼起来了,唔,不对。是流氓起来了。
“阿璃,你原来不是面瘫,你是闷骚!”
雬璃嘴角微勾,倒也没有否认,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闷骚就闷骚吧。
他抱着她回身去了床边,和她一起在床上坐了,却没有像章妍同志想象的那样开始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而是轻轻伸手按在了她的肚腹上,力道适中地揉着。
“大半夜吃那么多东西,直接睡觉的话对身体不好,给你揉揉。”
章妍笑着,倒也任由他这么伺候着。
可是,渐渐地。她却被揉得浑身都发烫了,明明他揉的是肚子,她怎么就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脸上也像是有火把在烤着,火辣辣的。
雬璃渐渐地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俊脸微红,轻轻咳了一声:“唔,可以了,睡吧。”
章妍手指爬呀爬,一点点爬到他的手背上,捏了捏他手背的皮肤,细腻光滑,简直不像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皮肤,可是长在雬璃的身上。却又那么理所当然,她都不忍心使劲儿了,只是轻轻地挠着他,小声问:“那个……一起睡?”
“嗯?”
他像是没听清的样子。
章妍顿时不淡定了,忽然起身,将他扑倒了,压在他身上,双手狠狠地捧住他的脸:“阿璃,我想睡你了!先亲亲!”
“你这个……”雬璃胸腔轻轻颤动,忍不住地笑了,“到底谁流氓?!”
她笑嘻嘻地动手去解他的腰带,乖乖地点头:“嗯,对,我是流氓!我是专对你耍流=氓的女流氓!”
说完。却有些愣神:额……
接下来该咋办?
说是要按着他法办的,可是她之前一直都是被动的,如今主动起来,压根不了解这具体的操作程序啊!
雬璃在微弱的灯光里看着她脸上的纠结迷茫,眸光渐渐带着难掩的笑意。
小东西,这就想翻身做主人了,你看,还得再练练吧?!
他噗嗤笑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托住了她的纤腰,轻轻翻身,占据了主动。
“耍流氓也需要实力,还是我来吧!”
章妍有些不甘心,却只能呜呜咽咽地承受着,抬手将床头的灯扫灭了。
房间里的无边春夏渐渐升温,情人间的低喃絮语,在夏夜里显得格外轻缓柔和,却像是一道道柔韧尖细的线,一丝丝钻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房外的花园里,高元仪却对着明亮的月光,郁闷地喝酒。
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的实力还是有的,再加上稍稍刻意地探听,某些没羞没臊的动静就毫无意外地尽数落到他的耳朵里。
他十六岁的时候,家中母亲就安排了通房,他并不是不通世事的毛头小子了,听得房里的动静,忽然忍不住地想想,那个女人是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吟=哦,不知怎地,居然就有了反应。
独自一人对着凄凉的月光,居然也能这样。
他低头瞪了瞪自己那不安分的小-兄-弟,苦笑一声,又咕咚咚灌了几口酒。
贴身侍卫高就轻声寻了过来,也听见了客房里的动静,低着头没有说话。
高元仪低笑一声:“你看,这两人明明是逃犯,日子过得倒是悠闲自在!我倒是成了替他们操碎了心的。”
“二少爷,永安郡王被玉绝楼的人带出城之后,带着将近三万人的残部,往西北逃窜了。”
“燕州通州一带是他的势力范围,他势必要回去的。家里传信过去了吗?”
“已经让老爷带着家眷们都快马加鞭地逃亡柳州了。”
“好!柳州有苏家四公子带兵驻守,爹娘他们去了,也能暂时安全。”
“二少爷,太子殿下那里,咱们真的不用去投诚吗?”
“不必!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高就点点头,将手里的包裹晃了晃:“属下已经把通关文书和马车都准备好了,再过几日,等到西京城解除戒严,就可以离开了!”
“嗯,等他们……咳咳,等他们完事了,你把包裹放到他们门口就行了!我还有事出门一趟,你随后来书房找我。”
高就闷声答应了。
…………
却说永安郡王,被玉绝楼的人从太极大殿带走的时候,就已经险些崩溃。
他怎么也想不到,玉瑶会枉顾他的嘱托,强行派人将他从皇宫里劫走。
先前所说的一切,她压根没有听进去!
等到在宫外见了面,玉瑶穿着一身雪白的短打,手持长剑冲到他身边的时候,正要伸手来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在轮椅上不能站立,只能指着她,气急地控诉:“玉瑶,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瑶打定主意不让他就这么死在宫里,也就对他的暴怒(www.ibxx.com)早有准备,闻言也只是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总不能看着你让五万人进城屠城之后,和你一起去死吧?”
他却冷笑一声:“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满城的百姓都死绝了你也不会在意的!你只是不想让我死。你就是想霸占着我,让我长长久久地陪着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愿意吗?”
玉瑶看了看身旁几十名玉绝楼的高手,当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们,他就这么下她的面子吗?一点顾忌都没有?
“永安!咱们带着兵马回燕州,或者通州也行,那里都是你的人,你既然原本就打定主意和他们里应外合遥相呼应,如今咱们去那里,在西北揭竿而起,你自立为王,不好么?”
孟永安脸色忽地一变。
“我又何尝没想过?!”
只是他在西北经营多年,也只是占据了不小的一笔财富而已,西北矿产丰富。百姓缺少,兵马不足,粮草也不盛产,真打起来,难道在战场上,朝孟永琰的兵马抛银子吗?
玉瑶却一步步靠近了他,推着他轻轻往前走,越走越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还活着,兵马就能从五万变为五十万,你若是现在就死了,对得起母妃么?你还没有报仇呢!”
孟永安先前也是想差了,如今被她这么一劝,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了。
的确,就算是带兵屠城,杀进皇宫里手刃了苏皇后和孟永琰,又能如何?
皇位到头来还会被别人捡了便宜,不是孟永琰的了,可也不是他的了。
孟家的江山指不定就会换人来做。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
或许,他当初就对自己这孤注一掷的想法有些怀疑,所以,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玉瑶,因为他心底里其实知道,玉瑶是断然不会让他死的吧???
他微微眯起眸子,看着玉瑶将自己推到了马车边,两名大汉又过来将他搬上马车,他始终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玉瑶安排着。
马车迅速上路。玉瑶守在他身边,生怕他还是没有想开。
她的一张清清淡淡的脸,难得有了紧张的表情。
孟永安看着,不由自主地就软了心肠,这个女人,作为三大宗门之一的玉绝楼的掌权人,屈尊到了他身边,无名无分地守着他,为他续命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徒儿,所做的一切,虽然自私自利,却都是为了他。
“玉瑶,你放心,我先前是钻了牛角尖,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轻易放弃了。”
玉瑶哪里能放心了。
孟永安的性子她有所了解,看着温文尔雅和软的很,其实骨子里最是刚硬不过,做事往往极端,非生即死非黑即白的,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得开的?
她只是轻轻拉过他的手,不敢放开。
还好她的人打进去得及时,也还好她是玉绝楼的当家,能指挥得了这成千上百的好手,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爱上了孟永安,今天岂不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整个大齐国同归于尽吗?
“永安,以后别这么吓我了好吗?你把凤羽锦衣都脱了。穿上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一角找到凤羽锦衣,捧在手心里递给他。
孟永安看着那件流光溢彩的锦衣,心底地厌恶的,这是一个妖怪的浑身羽毛被生生拔下做成的衣服,光是想一想,他就无法坦然地穿在身上。
他往日里不吃肉,不穿皮毛,不是因为爱护动物,只是打心底里厌恶那些东西,如今让他穿着这件锦衣,还是用那么卑微的姿态,为了保住他的命让他继续苟延残喘……
“呵呵,等我真的快死的时候,再让我穿吧,现在我不想穿,拿走行吗?”
他转过头,不肯接。
玉瑶脸色微变,她觉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快要用光了。
活了八九百年,遇到那么多的男人,哦不,雄性,包括男人和男妖,那些雄性无一例外是对她毕恭毕敬刻意讨好的,永安郡王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