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p>
群沙四散。</p>
银衣男子双目紧闭，坐于漫舞风沙之间，在他表面则浮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清寒真气，几乎囊括了他整个身体。而那杨墨天志，则在他内力“不胜寒”的催动下，竟融成了一颗淡蓝色水珠的模样，聚于他的额前，在缓缓接近他的眉心。</p>
持着拂尘的小道童从风沙中走来，眼中紫意流转，却看到银衣男子这股清寒真气上有着密集的裂纹。</p>
小道童下了结论：“你受了伤。”</p>
出乎小道童的意料，银衣男子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五感尽失。而是回道：“嗯。”</p>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伤到你？”小道童目光阴沉。</p>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何还要前来确认呢？进一步的确认，只会徒增你心中的伤悲与苦楚。”男子微微一笑，“看来啊，你早已忘了年幼时我对你的教诲。”</p>
“宸儿。”</p>
莫皓宸咬了咬牙，“掌教师兄因你而死。”</p>
“他是为了天下而死。”男子轻摇头，“只可惜一心为天下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的死，也不过是顺应了天道。”</p>
莫皓宸眯了眯眼睛，“师兄因他所谓的天道而死，到了你这里，却是顺应了天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这天道吗？”</p>
</p>
男子笑了笑，“孺子可教。”</p>
莫皓宸目光一冷，直呼其名：“莫问东！”</p>
“既然如此，那就借此一战，能有所悟。”归仙径上，凌剑秋重新握住了剑。</p>
慕容皓月摇头，“你注定不会有所悟。”</p>
凌剑秋毫不犹豫地回道：“是么？”</p>
“因为你已走错了路。”慕容皓月伸手截下一枚雷剑，握在掌中，“在你看来，剑就是剑。”</p>
暮客心握住了孤寒，却又被凌剑秋给按了回去。</p>
这已不知是今日的第几次了。</p>
若放在以往，他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往往是暮客心心甘情愿替其效劳。</p>
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p>
“不必出手。”</p>
凌剑秋摇头，留下这句话后的下一瞬。</p>
剑起。</p>
狂风乍起。可对于慕容皓月来说，就像是铺天盖地的剑气袭涌而来，其浩瀚之势，仿佛与这无垠沙漠融为了一体。</p>
手中雷剑若紫花。</p>
可未能熬过初绽，就在这锋锐的狂风中瞬间凋敝。</p>
慕容皓月再拈过一枚雷剑。</p>
又如一剑轻舟渡入湍流，不出片刻就沉没进了剑潮里。</p>
“好剑心。”慕容皓月不再选择持剑，而是抬起双手，在前方绘出了一轮太极。三柄雷剑围绕着这轮太极飞速旋转起来，变作了涡流一般，那漫天剑气有了片刻的停滞。</p>
武当太极御剑术，百川到海。</p>
“聚！”慕容皓月轻喝一声，前方的剑气开始不断涌进这漩涡之中。</p>
御剑与剑术。</p>
究竟哪个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剑道大宗？江湖上想必会有不少剑客会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只可惜，今日有幸能目睹这一幕的，只有暮客心一人。</p>
她明白如今的凌剑秋为何而持剑，却不明白凌剑秋为何要出剑。</p>
持剑是为了心中事。</p>
可出剑便讲究因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