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次的比试，那些旁观者没能看清，孰胜孰负。</p>
只知道这一场比试，很美。</p>
少女所使的剑法并不是柳家祖传的弱柳扶风剑，而是自己独创的剑法。剑势轻柔，如小荷出水，芙蓉叠蕊，掬水揽过了一片茶花。白衣郎衣衫如雪，袖袍纷飞，露出了下边缠在袖上密集的红线，布成了红网，在少女的剑影中竟如同红莲般盛放。</p>
实际难分伯仲的比试，乍一看倒不像是在比武，而像是在合力绘成一幅秀丽的画卷。</p>
只是在这场比试后，白衣郎就离城而去了。</p>
徒留少女在原地微微失神。</p>
“这场比试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所以刚刚的赌约就算不得数了。”白衣郎笑如春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p>
比武台上出奇地安静。</p>
半晌，少女忽然仰头怒骂：“你这个混蛋。”</p>
“我明明输了半招的！”尖锐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柳云城。</p>
老剑客正在一个茶铺里悠悠喝着茶，听到这个嗓音，不由发笑，“该让你陪我一起来的，年轻时的朝气，真的很值得回味啊。”</p>
白衣郎在他面前翩翩落地，“师父。”</p>
老剑客放下茶杯，打趣道：“听到了吗？”</p>
白衣郎示意师父给他倒茶，哈哈笑道：“徒儿我又没聋，自然是听到了。”</p>
“那还不快回去？”老剑客没帮他倒茶，而是将早早为他放置好的空杯给重新倒扣上。白衣郎见状颇为无奈，“师父你是在下逐客令吗？”</p>
“可听人家这话，摆明是想让你回去的。”老剑客又倒了一杯茶，“你常常自诩为君子，可不能让人家错付了。”</p>
“师父你是让我帮你招徒弟，还是让我相亲来了？”白衣郎见拗不过他，正欲辞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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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老剑客叫住了他。</p>
“又怎么了？”白衣郎就知道准没好事。</p>
“帮我把茶钱付了再走。”</p>
柳云城中的擂台只设了小半个时辰便被草草撤掉，柳家夫妇只得在柳府门前不断赔礼。至于那刁蛮的少女，却坐在春盎暮花之中独自怄气。</p>
“他明明赢了，凭什么要走啊。”</p>
在难以察觉的角落，一袭白衣闪入柳府。</p>
他刚刚落脚，便高声喊道：“姑娘，姑娘。”</p>
柳家中的人却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对登徒子闯入府中一事已然见惯，没有去理会。因为那脾性暴躁的三小姐必能将那些人揍得遍体鳞伤。</p>
然而这个声音响起后，少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手抄起一把剑怒气汹汹地去寻觅声源，而是心中微微一跳。</p>
声音如清泉，激打在光滑的石壁上。</p>
是他的声音。</p>
“哼，走了便走了吧，还跑回来干嘛，好马不吃回头草！”少女极为不耐，将头撇到一边，片刻后又挠了挠头，“呃，我这个比喻好像用得不太对。”</p>
“那就，坏马不吃回头草！”</p>
白衣郎其实早早就在少女附近停住了脚，拼命憋笑，心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把自己形容成草，还是头一回见啊，想来应该是不太聪明啊。”</p>
他笑了笑，摆正了面部表情，跳了出来打了个招呼，“嗨姑娘，一时辰不见，可还……”说到一半他便断了声，原地哪还有少女的半点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