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位负责人不在场,或者那位负责人不配合,或者用各种可信或者胡扯的理由搪塞自己,告诉自己已经不能停止发射,那么自己就直接传送发射井,去把火箭底部的电缆给拔了,强行停止发射。
只是这样的话,后续的处理会很麻烦……不,自己这一路上已经袭警、非法入侵、暴力伤人,说实话也不在乎多一些麻烦了。
“……!!”
然而思绪到这儿,就被直冲头顶的不适感给打断了。
在奔跑的速度中,优幸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跪到地上去。幸好身旁一臂之远的地方就是廊桥的墙壁,优幸干脆整个身体往墙壁上一靠,才堪堪稳住。
用了格里姆德力量的“后劲”也太大了吧。突然发作都不给人做好准备的机会,要是此时刚好陷入了战局,岂不是直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优幸捂住了发胀的额头,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仿佛是打了码的全损音质,又开始在那儿絮絮叨叨起来。
“你能确定,火箭一定会撞毁空间站?”
“难道就因为你看到了‘未来’吗?”
“那你又如何自证?你破坏了你看到的未来,那不就无法证明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了……不是吗?”
“就如你预知了火箭与空间站相撞的未来,然后你却四处奔走,消除了这样的可能性,众人看在眼中的却是——火箭没有与空间站相撞,你的预知出错了。它们搞不好原本就不会撞……你只是在瞎胡闹罢了。”
“你只是在平白耗费‘优幸’过去积累起来的信用。”
“总会有耗尽的那天,总会有透支的那天。”
“你只会变成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没有任何人会信你。”
“不如,就让一切都回到原轨……”
“……”
优幸背靠着墙,脸色惨白,在那个声音消失后的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冷汗,已然浸湿了衣领。
优幸抹了把脸,用手在墙上推了一下,让自己离开墙面直起身来,然后继续往廊桥的尽头跑去。
刚才那个“声音”啰啰嗦嗦地说些有的没的,优幸原本觉得自己是无须在意的,也反复在内心叮嘱自己无须在意,无非是些细想之下没有逻辑,都是放大自己内心暗面的话语,全当放屁。
但是,此时脑内的思绪却好像被点燃了一样,每一个脑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大脑背叛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哪怕拼命想要阻止,你怎么拦得住你的大脑?根本就无从使劲。高速运转的思维将最近一连串的事件拼接了起来,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优幸脑内回放。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那坐在办公桌后端着咖啡杯的身影——
一瞬间,灵台清明。
这同样是难以言喻的感觉,但如果说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段影像——一滴晶亮的水滴,落入如镜面般反射着光,内里却漆黑深幽的水体里,发出“滴答”的落水声。
平静的水面动荡起来,扩散出反射着光的一圈圈波纹,将优幸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优幸猛然回过神来,在那极短的空隙里,集中注意力——顶住了混乱思绪的反扑。
他开始在心里默背圆周率。
31415926535……
既然阻止不了脑内的暴走和狂欢,那就去和它抢进程!
背完一百位圆周率,还可以去背元素周期表,那些刻在灵魂里的东西,他能背的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