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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尸体，此刻已有尸斑浮现，散发着些许臭味。得亏现在是初春，所以并无多少尸臭。看到尸体后，扶苏倒也没太在意。他在宫中见到很多死人，患病死的，也有被笞刑而死的，就是这臭味他有点忍不了。</p>
“小苏，你含着这块姜片。别咽下去，会稍微好些。”</p>
“嗯？”</p>
扶苏旋即照做，尸臭味的确减轻。</p>
“小草，你懂得可真多。”</p>
“哼！”</p>
宿在旁冷哼了声。</p>
“其实还能在房内烧些苍术皂角，以绝尸味。宿公，吾观你手上满是红疹，想来是经常验尸所导致。每至春季，想必更是瘙痒难耐。”</p>
“的确如此。”</p>
“以羊肠制手衣，验尸时戴着手衣。等验完后，再以烈酒清洗双手，如此便可绝尸毒。”</p>
卓草和宿并无恩怨，也是好心提醒。至于手衣其实就是后世的手套，这玩意儿早在战国时期就已出现。像是勋贵富人到了冬天，皆会戴上以兽皮制成的手衣。</p>
“卓君此话当真？”</p>
“试试便知。”</p>
宿收起轻视之心，面生敬畏。就冲卓草所作所为，摆明是懂行的人。只是他不明白，卓草只是商贾，怎会懂得令史验尸这些事？甚至，比他懂得还多！</p>
“大善！”</p>
扶苏左手握简，右手持笔。</p>
“卓君懂得这么多，更要将这些推至举国各地。让各地令吏皆行此法，必能减少诸多冤屈。卓君，你来为此法取个名。”</p>
“洗冤书吧！愿各地令史能为死者洗刷冤屈，勿枉勿纵。人可能会说谎，但尸体不会。只要尸首还在，必会有诸多线索留下。只要细心观察，就会有所发现。为死者发声，为死者洗冤！”</p>
“善！便叫洗冤书！”</p>
就冲卓草这番言论，没点墨水的都说不出来。</p>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p>
扶苏先提笔将这三句话写上，这是灵魂！</p>
“先别记这些，先验尸。”</p>
“好。”</p>
扶苏现在是觉得自己真没白来，呆在泾阳可比在皇宫有趣的多咧。论吃的，卓府不比皇宫差。还无任何拘束，每日帮着处理政务便可。</p>
卓草更是个如读者般的宝藏青年，总有各种奇思妙想，令他叹为观止。包括此次验尸扶苏本来也觉得有些不太靠谱，没成想卓草直接露个两手，解决了尸臭。</p>
“宿公，汝此前封诊式所言，秦竹为溺毙？”</p>
“不错。”</p>
宿确信自己的诊断并未出错，当时尸体是在池中发现。且外表并无任何伤势，后脑处头发凌乱似被盗匪所抓，所以他断定秦竹是溺毙的。</p>
“依吾看，她并非溺毙。”</p>
“何故？”</p>
宿表示不服。</p>
卓草这是在质疑他的专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