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也不会那么危险。”</p>
羽张迅说的很轻松, 可这句话却得到了赤司的剧烈反应。</p>
“东京可是有个变态杀人狂还没抓到, 还有一个为了救女儿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男二号。”赤司觉得羽张迅实在是不符合一个国家公务员应该有的态度，“这不是你说的吗？”</p>
羽张迅咳嗽一声。</p>
为了安慰普通的一般市民“言音老师”，就要得罪这个国家三大财阀之一的继承人,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p>
然而财阀家的小少爷也是市民之一。</p>
虽然是家财万贯的市民, 和“一般”扯不上关系的那种。</p>
“寻求行动经费的时候，总是要把事情往最严重的可能性说。”</p>
但是在安慰一般市民的时候，就要将事情往正常的方向来说。</p>
这是羽张迅多年公务员攒下的经验。</p>
（我面前可是有个经费赞助商啊……）</p>
羽张迅觉得自己牺牲好大。</p>
（以后拿不到更多的经费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到时候拜托盐津吧。）</p>
沈韵听不下去了。</p>
“羽张先生, ”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你这是骗活动经费吗？”</p>
赤司冷着一张脸替羽张迅回答了青梅竹马的提问。</p>
“现在的国家财政部门可没空拨钱。”</p>
那群大人物全都在争权夺利, 谁会关心东京多了个杀人魔？</p>
不是还有警察吗？</p>
警察不行的话, 不是还有前青王的人在吗？</p>
反正我们是拨了经费的。</p>
但是这些大人物却没有想过, 这个案子一点也不普通。</p>
虽然杀人魔已经足够不普通了，但是这次的杀人魔，很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p>
“如果是变态杀人狂的话……”沈韵摸出了手机，将自己保存的筑城院真鉴的图片调了出来，“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她。”</p>
羽张迅看到了一张……黑白插画？</p>
然后沈韵又给他看了一下《夜窗鬼话》的某一卷有筑城院真鉴登场的封面。</p>
“这个。”</p>
“怎么能确定是她？”羽张迅根本没看过《夜窗鬼话》这部作品，一看封面那种二次元的画风, 就知道绝对是什么轻小说作品，“有证人吗？”</p>
“克劳迪先生看到了。”沈韵刚说了这个名字, 看到羽张迅一脸茫然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法外之王》这套书在日本国内卖得不怎么好。</p>
《法外之王》根本不是什么畅销的流行读物。</p>
反正雨川老师的粉丝绝对没有言音的多。</p>
羽张迅没看过这套书才是正常的，像是自己的同行那样都是《法外之王》粉才非常少见。</p>
（还是解释一下吧。）</p>
“《法外之王》这套书里的一个重要角色。”沈韵解释了一下克劳迪总管的身份, 简单来说，就是个掌管王室内务部门和间谍部的大佬，而且会魔法。</p>
虽说克劳迪总管给伊丽莎白女王解释过关于“魔法”和“魔术”之间的差别，但是沈韵却觉得比起现在纠结此二者之间的差别，还是直接用浅显易懂的方式解释“魔法”比较好。</p>
羽张迅听完沈韵的概括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p>
“现在的作家到底为什么写那么多无敌的角色？”</p>
沈韵清了清喉咙，说道：“作者还是我。”</p>
听到这里，羽张迅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点想笑。</p>
“言音老师，您要不要去买张彩票转转运？”</p>
沈韵从来不相信彩票这种虚无缥缈的财运。</p>
她是脚踏实地实干型的。</p>
况且，现在沈韵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p>
“是不是……最好在惊动国家之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p>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触动国家机关。</p>
“知道”和“不知道”是两件事情。</p>
这个国家官僚的运行逻辑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民众不将问题捅上来，他们可以装作没看到。</p>
反正少做少错。</p>
只要大家不当面说开这件事情，就可以假装没有这回事——</p>
保持这样一种奇妙的默契。</p>
羽张迅还是“青王”的时候，就“被迫”和黄金之王搞了不少这种“不说”“不问”的默契。</p>
但问题在于，提出这个关键的人是沈韵。</p>
（这位言音老师有没有成年（满二十周岁）啊。）</p>
羽张迅感到些许的意外。</p>
这种“将所有问题放在下面解决，不要捅到上面的想法”颇有官僚作风。</p>
之前听沈韵总结《法外之王》的故事设定时，他还觉得一个小姑娘怕是写不好政治阴谋相关的剧情。</p>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p>
——这么一来，怕不是那位克劳迪总管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p>
将藏在心里的危险名单上的名字重新调整过后，羽张迅又听到沈韵继续说道：“趁着上面的人还在争权，早点把这个问题解决才是正道。”</p>
（赤司家的小少爷连这种事情都和她说了吗？）</p>
羽张迅有些悚然。</p>
不过想想她曾经出现在石板所在地的情报，羽张迅觉得赤司家的小少爷怕不是人家勾勾手就把自家的产业全都送给人家了。</p>
（杀了。）</p>
赤司征十郎第一反应就是杀掉这些跑到现实世界的二次元人物。</p>
如果沈韵知道赤司在想什么，一定会惊讶于自己青梅竹马的选择居然和蠃蚌一模一样。</p>
也不知道该说蠃蚌像个资本家，还是说赤司像个神明一样的冷酷。</p>
如果神明不冷酷，会害死自己偏爱的信徒，如果资本家太仁慈，只会被其他的同行吞吃殆尽。</p>
“找到将他们送回去的方法就行了吧。”</p>
平心而论，沈韵真的不想让蠃蚌做杀人的事情。</p>
虽然她已经给足了全灭的委托金，而且蠃蚌也愿意给自己的大客户打个折——毕竟现在祸津神的收入情况也是挺艰难的。</p>
“如果可以的话……”</p>
“换个角度看这个情况如何？”羽张迅好奇的问道，“让作家动笔杀死自己故事里角色的话，也不会觉得是在杀人吧。”</p>
羽张迅觉得沈韵一定听得懂他在问什么。</p>
不是关于什么角色死活的争论，而是关于是否能够杀死这些角色的问题。</p>
“筑城院真鉴这样的杀人鬼就地革杀。”赤司阴着一张脸，那双赤色的双眸看向了羽张迅，“杀人犯没有人权。”他的脸上带着对本国的废死派嗤之以鼻的笑容，“我不需要死刑犯的忏悔和悔悟，羽张迅，你们的scepter4可是保护普通民众的安全，而不是杀人犯的权利。”</p>
“赤司家的小少爷，你就不怕被吊路灯吗？”</p>
羽张迅觉得自己有点讨厌赤司征十郎了。</p>
自古以来，有钱有权的人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自然可以花钱用权要求其他人替自己做一些脏事。</p>
像是赤司征十郎这样的大财阀家的小公子，可以随便的要求国家公务员去杀人。</p>
他确实是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本钱。</p>
“别傻了。”赤司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要知道，任何时候，最先上断头台的都是国王。”</p>
“我们在讨论法兰西的国家历史吗？”沈韵觉得男人之间的对抗意识真的挺有病的，简直让她有一种大天狗和荒川之主吵架的既视感。</p>
（说起来，京都的妖怪们还好吗？）</p>
沈韵将这个想法先放在一边，将话题先扯回来。</p>
“请不要讨论法律界现在都没结论的话题，以及，羽张先生，您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p>
沈韵觉得羽张迅这是在偷换概念，她见过太多偷换概念的事情了，伊丽莎白女王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情，所以一听就知道是给自己下套，这套当然不能去钻，“故事和存在于现实的活人是两码事。”</p>
【夜斗】笑嘻嘻地举起了手。</p>
“我不是人。”</p>
沈韵当即纠正自己的说法：“概念是相同的。”</p>
“现在就两个问题。”赤司征十郎也不介意自己的提议被驳回，虽然这个提议是最简单方便的，但不是最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