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而后定。</p>
赤司征十郎的所有家庭教师都在向他传递这么一个讯息。</p>
这个是前人用了数千年的时间, 和无数件大小事情判断出来的真知灼见。</p>
但是这个讯息万变的世界中, 到底“谋而后定”这一招到底好不好用，那就真的是见仁见智。</p>
比起害怕延误时机而贸贸然行动造成的巨大危害，倒不如去寻求稳定的后续发展比较好。</p>
在仔细的考虑过之后, 赤司征十郎做出的判断就是要去做。</p>
沈韵顺便看了一眼赤司没有回避她的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 看到上面的数字她就皱起了眉，吐槽道：“虽然我知道小征是一定好好考虑过了才会做出的决定……但是你想了和没想到底有什么区别？”</p>
赤司征十郎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回答了沈韵的提问。</p>
“不会给自己在失败后找借口。”</p>
“哈啊……”沈韵叹了口气, “但愿……”她硬生生的转了个话题, “晚饭你想吃什么？”</p>
赤司头也没抬一下，回答道：“我晚上定了鹿有亭的料理。”</p>
沈韵回答：“哦, 那我自己煮泡面。”</p>
赤司抬起了头, 看向了准备去卧室拿泡面的青梅竹马。</p>
“我的意思是, 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p>
沈韵扶着门框，痛苦的回头：“拜托，那种性价比超低的食物，就连周围的气氛都让我感觉坐立不安……”</p>
“我连衣服都买好了。”</p>
“你的和服总是有机会穿的，夏天的烟花大会你不就穿了吗？”</p>
而且还是超霸气的黑龙图案的花纹。</p>
比起“帅呆了”这种形容偶像的词语，沈韵只觉得自家的青梅竹马像是极道的太子爷。</p>
她就是太子爷边上的提包女佣a。</p>
“那是浴衣。”赤司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解释着“常识”话题, “去料理亭不能穿浴衣去。”</p>
“哦。”沈韵点了点头，明确了一个问题，“成人礼还有几年呢, 我现在没准备正式的衣服。”</p>
不是买不起和服，可她不准备穿和服去参加成人礼。</p>
说起来，成人礼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凑个热闹。</p>
单是凑热闹倒是无所谓，可为了凑热闹就要花一笔钱去租一套和服，还要花钱请和服店的雇员给自己穿上和服……那就很糟心了。</p>
不考虑和服的话，汉服穿起来也一样很麻烦。</p>
虽然妈妈说了可以请人定汉服，但是沈韵一想到穿衣服的步骤，还有现在就要开始留起来好凹发型的长发——虽然戴假发也可以，可她一想起来自己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就没必要做那么多光想就觉得头皮发麻的前期准备了。</p>
（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穿着西装去吗？）</p>
（我明明特别买了好几套完全可以穿去参加出版社作家年会的西装！）</p>
“穿休闲服也没问题。”</p>
“那是超高级的料理亭吧？别闹啊大少爷，别在门口被服务员给拦下来那就惨了。”</p>
“不会的。”</p>
赤司征十郎的态度明显就是“刷我的脸就行”。</p>
沈韵翻了个白眼。</p>
“先说好，我绝对不要规规矩矩跪坐三个小时。”</p>
“不会吃那么久的。”</p>
“三分钟都不行。”沈韵认真的解释道，“我的爸爸特别希望有一双和西洋女人一样又长又直的腿[1]……”</p>
“沈叔叔又不叫森鸥外。”</p>
“我就玩个梗而已。”</p>
“我知道啊。”</p>
“哦。那你还陪我玩这个无聊的梗？”</p>
“不配合你，你不是又有装傻不去的借口？”</p>
“等一下，现在是小征请我去吃饭吧？”</p>
“记得付账。”</p>
“诶？”</p>
“庆祝《法外之王》卖出了海外影视版权。”</p>
赤司征十郎笑了起来。</p>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那可是一大笔钱。”</p>
“……”沈韵看了自家青梅竹马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虽然我知道资本家总有很多合法避税的方法……不过啊，看在我们是多年青梅竹马的份上，让你找个合法避税的方法，我也没什么意见啦……”</p>
“等一下，”赤司将笔记本电脑往前推开，惊讶道，“你居然认为我是在洗|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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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合法避税。别说的那么难听。”沈韵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何况，怎么说呢，娱乐圈的影视改编的花费，其中的操作回转的余地挺大的不是吗？”</p>
赤司叹了口气。</p>
“不，能挣一大笔钱，我们只是遇上了人傻钱多没处花的家伙而已。”</p>
“哈啊？”</p>
“我调查过了，那个是意大利裔的美国人，靠风投挣了一大笔钱。闲得没处花到处撒钱，正好他是你的书迷，就干脆天价买下了影视版权改编费。现在那个暴发户，正挥舞着钞票在好莱坞满世界的找演员拍电视剧。”</p>
“电视剧？”沈韵眨了眨眼，她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奇怪的私人聚会，“那不是你和那位什么大少爷聊的话题……”</p>
“对。”赤司点了点头，“那个计划太花钱了。”</p>
所以他俩想要完全持股的想法破灭了。</p>
于是当那个美国佬找上门来的时候，三方进行了艰难的会谈，终于定下了分成。</p>
然后还要再增加投资人，扩大投资金额，减小三方的投资风险。</p>
又要分出去一部分的红利，把好莱坞和电视台还有其他的投资人给打点好。</p>
不然没有你想要的演员，那还拍哪门子的电视剧？</p>
不给你播放时段，拍了给谁看？</p>
虽然不会做的明目张胆，但是完全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演员都没有空，你拍的电视剧没有电视台想要，就算想要买播放时段那也没得买。</p>
就算能买播放时段，那也要花大价钱。</p>
何况还有个广告赞助商谁来找？</p>
日方的电视台会去找赞助商投放广告，甚至还会给广告商推荐哪个合适的演员来拍片。</p>
但是美国的运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p>
何况，电视剧播放出来后，后续的资金又要怎么回拢？</p>
这些全都是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