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事才发生不到一个月,草庙村正是最敏感的地方。
道玄派田不易和曾叔常,带着十数名精英弟子下山查看究竟。
草庙村中正在烧纸钱的弟子们,听到天上有破空之声响起,齐齐仰头看去。
便见十数人御剑而来,落在坟墓区外。
看着跪在坟前痛哭的四人,以及燃香烧纸的众仙宗弟子,田不易和曾叔常的戒备之意立时消去。
李飞转过身面向来人,众仙宗弟子纷纷起身,走到李飞身后。
看出李飞是为首之人,田不易与曾叔常带着弟子们迎到他面前,语气平和的询问道:“各位是……”
李飞面无表情的道:“本座五灵仙宗掌门李飞,因门下有弟子出身草庙村,听闻草庙村之事后,带弟子回来吊唁亲人。”
田不易和曾叔常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石头等人。
带这么多人来,可不像仅仅只是回来吊唁那么简单啊!
较为苍老的曾叔常对李飞抱了抱拳,道:“原来是灵剑公子李掌门当面,老朽青云门风回峰首座曾叔常,这位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师兄。”
田不易也抱了抱拳。
李飞此时虽然表现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却也没有失礼,抱拳还了一礼。
随后才淡淡开口道:“青云门作为正道第一大派,执正道牛耳多年,万民敬仰。”
“结果就在青云山脚,青云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屠了整整一村……”
来了。
曾叔常与田不易心下暗暗说了一声,对方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听李飞接着道:“贵派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听了李飞的话,张小波几人止住哭声,擦去泪水,纷纷起身走到李飞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曾叔常和田不易。
四人的眼神让他们颇为不自在,曾叔常面露愧色,欠身道:“惭愧,此事确是我青云门失察。”
“李掌门放心,青云门定会追查到底,找出凶手,告慰草庙村被害村民,给草庙村遗孤一个交代。”
“多久?”
“啊?”
李飞凝视着曾叔常,道:“青云门追查凶手,需要多久?”
曾叔常迟疑的道:“这……此事实在扑朔迷离,到目前为止,我等尚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需要多久……老朽实在不敢妄言。”
李珺瑶不满的道:“这么说,若一直查不出来,此事就永远没个结果吗?”
曾叔常与田不易齐齐皱了皱眉头,田不易瞥了李珺瑶一眼,不悦的道:“长辈说话,小辈可以随意插言,这就是五灵仙宗的规矩吗?”
“小辈?呵……”李飞哂笑一声,道:“她年纪虽轻,却是我五灵仙宗太阴殿殿主,位同你青云门七脉首座。”
“况且,她说的话并无不妥,若青云门一直找不到凶手,此案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曾叔常和田不易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虽说他们不是什么倨傲之人,但一个黄毛丫头跟他们平起平坐,还是让他们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不仅是他们心生不虞,连他们身后的弟子都大为不满。
且不说辈份问题,就说草庙村血案。
案子又不是青云门做下的,凭什么对方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田不易本身也是个急脾气,李飞的态度让他大为不爽,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草庙村处于青云山脚下,我青云门的确有责任庇护于他们。”
“村子遭受屠戮,我派上下同样大为震怒,自会全力追查凶手。”
“若实在查不清,那也是凶手手段高明,你总不能把这笔帐算到我青云门头上。”
李飞倒也没动怒,只是看着田不易道:“敢问贵派自案发以来,做了些什么调查?”
从原著来看,草庙村惨案发生后,青云门并未太过在意,只询问了一下张小凡和林惊羽,随后就是争抢弟子,根本没有下功夫去查。
田不易一滞,脸色难看的住口不言,此事又不是他负责,他怎么知道?
众五灵仙宗弟子见状,心下顿时腾起一股怒火,李珺瑶怒道:“莫非你青云门什么都没做?”
“百姓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道仙家眼中,根本就是一群蝼蚁。”
“你们稍稍尽一份心意,能查出来就查,查不出来便罢了,是这样吗?”
听李珺瑶这样说,田不易和曾叔常脸色大变,青云弟子亦是一片哗然。
曾叔常身后一名身材高大,名叫彭昌的弟子忍不住道:“姑娘怎可信口开河?我等何曾高高在上,视百姓为蝼蚁?”
李珺瑶怒视着他道:“那为何你们什么都不做?难道等在家中,凶手就自己上门认罪了吗?”
彭昌也没好气的道:“我青云门自有执掌刑罚之事的同门,负责调查此事,又不是田师叔和我师父负责,你冲我师父师叔发什么火?”
听闻此言,李飞若无其事的道:“那好,在下想见见贵派负责调查此事的人,不知可否?”
田不易强忍心下怒意,沉声道:“李掌门想见我派师兄,自然没问题。”
“贵派弟子的家人遇害,心中悲愤,这些在下都理解,因为我门下也收了一位草庙村遗孤。”
“但还请李掌门约束好门下,莫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伤了两派和气。”
“哦?”李飞明知故问的道:“不知田兄收下的那位弟子,姓甚名谁?”
田不易道:“他叫张小凡。”
张小波一听“啊”了一声,忙到:“那是我堂弟,他活下来了?”
田不易闻言诧异的看向张小波,道:“他和另一位叫林惊羽的孩子活了下来,如今都已经拜入青云门。”
“另外,还有一个叫王二的村民活了下来。”
林晓月也惊呼道:“羽弟,王二叔,他们都活下来了。”
曾叔常叹了口气,道:“王二受刺激过重,已经疯了,他应该是看到凶手了的,只是如今他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们会想方设法为他医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疯病,若此事能成,立刻便能知晓凶手是谁。”
“所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给我们一些时间,此事绝不会就此不了了之,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
听完曾叔常的话,愤怒的仙宗弟子们总算平静下来,脸色好看了一些。
李飞默然片刻,也长叹一声,抱拳一揖,道:“方才门下弟子情绪过激,出言无状,还望二位道兄勿怪。”
见李飞主动致歉,田不易和曾叔常心下那点不虞也消散无踪。
如此看来,五灵仙宗之人倒也并非蛮不讲理。
两人还了一礼,曾叔常道:“正如田师兄所言,贵派弟子亲人遇害,自是心中悲愤,我等都能理解。”
李飞道:“如此,诸位便请先回吧!一会儿我们祭拜完村民,再上山拜访。”
曾叔常颔首道:“也好,那我等就在山上,恭候李掌门大驾,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