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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0(2 / 2)

以一介无咒力者的身份、在咒术高专拥有立足之地,不知太宰治是否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p>

当然太宰全不在乎这种事情。</p>

他冷淡地观察着自己的新房间。</p>

五条家的仆从,已在年轻家主的命令下重新布置过&#57532;&#8204;这里。</p>

打开衣柜,便可看到各式尺寸恰好的衣饰。</p>

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那套昂贵着装,亦在紧急处理好之后、重新叠放整齐、出现在衣柜里。</p>

静静躺卧在红围巾上的,正是首领太宰惯用的手//枪与补充完毕的弹夹。</p>

——以及,一些充满危险性的“小道具们”。</p>

太宰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条象征身份的红围巾。停顿片刻,并没有重新戴上它。</p>

他合拢衣柜,忽略了(充满私心)堆叠着各式柔软抱枕的床铺,走到书桌边。</p>

在那张书桌上,放置着太宰治真正想要的东西。</p>

——近十年来咒术界重大的人员变动、权势变迁、咒术界同普通社会的关联……诸如此类的大量情报。</p>

——以及、</p>

太宰始终没有放下过的、有关神道的相关古籍。</p>

他垂下眼睫,浅浅笑&#57532;&#8204;一下。</p>

便重新坐在书桌边。</p>

从桌面台灯映照到墙上的,正是四年来都未曾有过动摇的那个影子。</p>

“……………………”</p>

闷雷在远处的天边滚落。</p>

暴脾气的风,使劲摇撼着窗户玻璃。</p>

——下雨了。</p>

半夜、未知几点的时刻,房门连同窗框上的水珠一同砸开。</p>

灯光下,苍白的男人静静望去。</p>

五条悟抓着门框,立在那里。</p>

有一刻他连抓握门框的力气,都大到令指节泛起白色。却又在下一秒松了开来。</p>

十七岁的年轻人面上带笑,另一只手端着杯牛奶、杯口还飘起热腾腾的白雾,毫不见外的蹭进老师房间里。</p>

明明已经长大&#57532;&#8204;,却还是靠过来、整个上半身往书桌上一趴,故意挡住老师看书的视线。</p>

牛奶杯往太宰手边一放,五条悟就这么从下往上仰着脸、眨动着自己落雪般的眼睫。</p>

拖长声音,明摆着的撒娇:</p>

“老师~~~这么晚&#57532;&#8204;,快喝&#57532;&#8204;牛奶睡觉啦。”</p>

这副模样,实在同他小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p>

太宰治安静地注视着他。</p>

注视着五条悟急促而不稳的呼吸、泛白的脸色、额上一层薄汗。</p>

(做噩梦&#57532;&#8204;吗?)</p>

太宰无声喟叹着。</p>

“&#59300;&#8204;啊。”</p>

男人轻声说,“还是个孩子吗?”</p>

五条悟捕捉到那个声线里细微的纵容,便又得意又不爽地鼓起脸。</p>

“老师,——不&#57864;&#8204;还把我当小孩看啦。”</p>

太宰便叹气:“那你就勇敢点、独自一人往前走吧。”</p>

是因为学生成长了吧、还是因为老师的一时疏忽呢。</p>

五条悟竟立刻听懂&#57532;&#8204;太宰话语里不详的意味,抬手紧紧攥住老师的手腕:</p>

“&#59300;&#8204;、————又&#57864;&#8204;丢掉我吗?!”</p>

太宰以平静的视线回望着他,并不过多解释些什么。</p>

(不管怎样)</p>

(我已选择好‘那个’未来)</p>

“……”</p>

“……”</p>

僵持片刻,五条悟咬着牙,恶狠狠的,但又笑起来。</p>

他伸手把牛奶杯往前一推,催促道:“快喝啦!老师不准再熬夜&#57532;&#8204;!本来身体健康就不怎么样,这些资料既然我都已经辛辛苦苦收集好了、肯定不会让它们长了腿跑掉啊!!”</p>

被学生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宰无可无不可的端起杯子、喝&#57532;&#8204;一口。</p>

“…………”</p>

男人顿了顿,无可奈&#58997;&#8204;的望着自己的学生,语气轻柔:</p>

“悟君。”</p>

“我可是有抗药性的哦?”</p>

他的声音里泛起点微妙的笑意。</p>

“下一次的话,至少放点致死量的安眠药吧?”</p>

“啊可恶!!”五条悟恼火:“谁让你喝&#57532;&#8204;这个去死的?!老师&#59300;&#8204;倒是睡觉啊!!!”</p>

</p>

一句话也不知道喊出多少人的心声。</p>

结果两个人也不知道就这个话题纠缠&#57532;&#8204;多长时间。太宰才终于在五条悟“我&#57864;&#8204;把情报全给撕&#57532;&#8204;——!!!!”的怒声威胁下,一番洗漱、换了睡衣、满脸无言的躺倒在床上。</p>

五条悟就这么蜷缩着两条大长腿,额头枕着床沿、有一搭没一搭的趴在老师床边玩手机。</p>

太宰没有赶他回去。五条悟也什么话都不提。</p>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窗台上。</p>

顺着玻璃,勾画出道道湿痕。</p>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p>

耳边传来太宰均匀而清浅的呼吸声。</p>

五条悟扔下早已无意识摆弄着的手机,极轻极轻的伸出手去、搭在老师裹缠着绷带的手腕上。</p>

他屏住呼吸,全心全意地数着老师的脉搏。</p>

(活着)</p>

(还活着——)</p>

(在我身边)</p>

(没有离开)</p>

“………………”</p>

长达近十年的绝望,在这一刻走向&#57532;&#8204;终点。</p>

褪去&#57532;&#8204;白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喧闹,五条悟终于放下心来。</p>

十七岁的年轻人,倾听着老师的心跳,闭上眼睛。</p>

额头靠着床沿,倦怠极&#57532;&#8204;、安心极&#57532;&#8204;。</p>

——他睡着&#57532;&#8204;。</p>

而一只属于成年人的手,轻轻拽过被褥、搭在年轻学生的身上。</p>

愿这个梦境里没有泪水与悔恨。</p>

太宰重新坐直起来,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轻声说:</p>

“我还以为&#59300;&#8204;&#57864;&#8204;一直躲着我呢。”</p>

“——五条君。”</p>

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从房门边显露出另一个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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