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p>
陶予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p>
陶萄歪了歪脑袋：“是吗？”</p>
“也行，反正我也不会穿高跟鞋，到时候半路摔倒，多出丑啊。”</p>
“嗯。”陶予低头不看他，一只手拉开了摆在桌子中央的书包，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p>
陶萄走了，陶予看着手中被自己扯坏了的一张试卷，表情平静地将卷子揉成一团，然后扔出了窗外。</p>
楼下一道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他想到昨天到学校来找他的那帮人。</p>
陶萄，根本不是他姐姐。</p>
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p>
徐填这次和陶萄约的地方在花店。</p>
这回徐填没有让陶萄走很远，他选的地方，陶萄公交车坐了五站便到了。</p>
就是现在天还很热，秋天快来了，却又没完全来，太阳依旧是三伏天的温度。</p>
陶萄比徐填早到了一会儿。</p>
徐填一推开们，便听到陶萄的声音，这花店不大，但里面的装潢很漂亮也很温馨。</p>
店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温柔女人，陶萄和她很投缘，聊了一会儿，便主动帮忙包装花朵。</p>
徐填到的时候，陶萄正站在铺满鲜花的柜台前，手捧着一束黄玫瑰。</p>
听到了开门声，陶萄便朝他望来。</p>
“上午好呀。”</p>
她声音婷婷袅袅在这花店上空升腾，与四周各种令人眩晕的花香混合在一起。</p>
她化了妆，眼皮上涂了了黄色和青色混合起来的哑光眼影。</p>
眼线没那么仔细，一笔划过去，正好让她的狐狸眼有了更明显的弧度。</p>
其实陶萄化妆的手法不怎么好，可她皮肤好，再怎么灾难的颜色，到她眼皮上也不显得突兀。</p>
除了眼影，还有眉毛。</p>
陶萄将多余的杂毛剃掉了，用黛色的眉笔，给自己化了细细弯弯的眉。</p>
她不会画什么毛流感出来，只是中间浓，眉尾淡。</p>
对比挺强烈的，可又很有味道。</p>
“徐填，等我帮这个姐姐包一下花，就好了。”</p>
徐填愣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四周的花香好像化为实质一样，棉花般堆砌着堆砌着，要把他的口鼻都给捂住了。</p>
化了妆，她眼神也还是黑白分明，那眼尾的小褶皱，又带着淡淡的妩媚。</p>
莫名联想到陶萄给他发的关于珍珠奶茶的语音，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应了一声“好”。</p>
徐填这次的耐心对比起上次来，明显好了太多。</p>
甚至等一个年轻男客人进来后，陶萄又帮老板挑了几束花，他都只是在那儿静静地等着。</p>
知道那位男客人掏出手机，问了陶萄一句：“你好，我能加你的微信吗？”</p>
徐填才皱起眉走到柜台处，他相机包险些没砸坏摆在上面的几束小雏菊。</p>
“好了吗？”他没看见那男客人似的，朝陶萄问道。</p>
男客人看看徐填，又看了看陶萄，有些讪讪地拿起花走了，表情有些遗憾。</p>
徐填气质和模样确实好，身上穿着的衬衫无意间露出的logo都好几千块，又带着高配置的相机，这好像不是他这种普通的上班族可以比的。</p>
“好了……”</p>
少女似乎以为他生气了，便把手里的花交给了店长，可一只玫瑰边缘有颗刺没除干净，这么囫囵一下，陶萄便感觉手臂一道刺痛。</p>
她没太在意，从柜台走出来之后，一抬头，才发现徐填的目光死死锁在她左手手臂上。</p>
她低头一看，瞧见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伤口，大概是刺弄的。上面最先被刺破的地方，一滴艳红色的血珠泌出，在莹白如玉的手臂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痕迹。</p>
“你流血了。”</p>
徐填紧紧握着手里的相机，声音有些急促。</p>
陶萄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填，手臂随之微微晃动。</p>
“别动！”</p>
徐填说完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让她处理伤口，而是举起了手里的相机，咔嚓，对着陶萄拍了一张照片。</p>
倒也不是很痛。</p>
不过这个徐填……多少有点疾病。</p>
估计是搞艺术的人，都有点。</p>
徐填让陶萄别动，陶萄偏要动。</p>
她伸出指尖，忍着痛，把那颗血珠抹掉，周边晕上了浅浅的红。</p>
“你干什么？”</p>
徐填盯着陶萄染红的指尖，声音提高了些，呼吸也急促了些。</p>
陶萄也盯着他，眼睛清澈又干净。</p>
忽然，她无声笑了一下。</p>
声音很轻：“干坏事呀。”</p>
徐填感觉脑子里有那么一根弦，啪嗒一下断掉了。</p>
几乎是同时，陶萄的耳边也传来了0745的提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