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脸蛋一抹潮红，轻轻拍着工位上的隔断板子，说：“讨厌，谁让你看我了，我是说，你没发现部门有什么不一样吗？”
部门？能有啥不一样？
“没有，我脑袋笨，眼睛拙。”
她小声的说：“豪哥没有来，听说他趁元旦假期找好了下家，已经办完离职了。”
这个消息倒是令言西很震惊。
以前最喜欢调侃自己的豪哥，如今自作自受成为逃兵，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一丝割舍不下。
少了一个打脸的对象，以后这一身的本事该找谁发泄啊，哎。
她继续说：“所以他那个副处的位置就空出来啦，你猜猜，会不会变成你的呢？”
原来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在这个公司里，晋升有两条线路，一条是行政管理序列，从副处，到正的，再到部门总经理助理，再依次往上，每两年一考核，被火箭速度提拔、平步青云的比比皆是。
而另一条是技术序列，从高级技术主管，到资深技术主管，到专家，再到资深专家及以上，这条路就要坎坷得多。
首先考核是每三年一次，本来频率就比另一边的低，八九年下来，工资和级别都会差一大截。
其次名额还奇少，技术序列不像管理序列那边可以整齐的往上挪坑，本来就不是技术型公司，怎么可能设定那么多高级技术岗位？
再说了，一个人的技术巅峰通常在35岁，往后的话，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工作精力都赶不上新招来的员工，设一个高薪技术岗位，无非就是给下面的年轻人画的一张大饼，饼不在多，够用就行。
所以，高级技术主管对绝大多数技术序列的人来说，就已经是终点站了，几乎没有再上去的可能。
而那些到了年纪又上不去的人呢？要么混吃等死，要么另谋高就，职场很残酷的。
但是事情摆在言西面前的时候，他考虑的东西又有所不同。
如果没有阿贾克斯带来的意外财富，他说不定为了生计，真的会考虑接豪哥的班，从副处开始舒舒服服的往上一路晋升。
但现在生存已经没有任何担忧，本来就有点社恐的他，的确是对管理序列充满畏惧的。
公司里所有的勾心斗角、阳奉阴违，全是发生在管理序列，这条路上那么多人精，自己又偏偏这么单纯，一旦融入不了管理者的圈子，迟早会被玩死。
他是通过技术口进的公司，现在也是把专家岗当成自己的抱负，每天敲敲电脑就能领工资不香么？何必非要挖空心思去管别人？
可是就目前情况来说，真的很有可能会把豪哥的副处给到他，不然另外找人晋升的话，又会占部门的晋升名额，他就又要延期了。
强扭的瓜可能也甜，但自己真的不饿，愁死个人啊。
他整理完思绪，正要回答晗晗的问题，就被杨总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小言，你可能也知道，小豪离职了，正好方总也想提你，我这边索性就把晋升你为副处的请示，向公司党委提了上去，快的话，这周就能公示，你有没有压力？”杨总靠在椅子上说道。
又要保持诚实，又不能伤杨总的心，好难哦。
“谢谢杨总，能成为副处当然比做高级技术主管好多了，可是我这个人平时跟同事们接触得少，也不懂什么管理，何止是有压力，简直是难以胜任啊。”他如实说出了心里话。
“呵呵，当总裁的一生下来就会当总裁吗？谁不是一点点磨炼出来的？你要记住一句话，在职场里，屁股决定脑袋，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吧，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还真是要强扭一块瓜喂他嘴里，如果不要的话，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
“好吧，我努力不辜负杨总给我的这个机会。”他鞠躬表示感谢。
杨总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他便重新回到了工位，百感交集。
不过为了这件事纠结的人就只有他而已，所有人都觉得是百分百的好事，尤其是花末，她肯定会欢呼雀跃、喜上眉梢，说不定还会奖励他晚上为爱摩擦发电呢。
嘟嘟嘟，欧阳来电：“哥，今天能不能过来一趟？有大厂想来跟咱谈谈，我怕自己搞不定。”
他知道大资本早晚会来，只是没料到会如此之快，欧阳是技术天才，但社会上的陷阱跟馅饼，说不定是分不清的。
再说了，欧阳的公司现在有自己投进去的四千万，言西不可能不上心。
“行，我一会儿就到。”
收拾了电脑，开着神车就朝欧阳的公司而去。
可是不能撒谎的话，这商业谈判又该咋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