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p>
谈好的?联手?, 说?断就断。</p>
这发丝凌乱、眼尾泛红、呼吸微喘的?样子，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夏予澜都不相?信。</p>
夏予澜：“宗昙, 你别太过分！”</p>
当着夏予澜的?面, 宗昙反倒得寸进尺，把那只?手?暧/昧的?放到了殷长夏的?腰上。</p>
看不惯又能怎么样？</p>
还能阻止他不成？</p>
笑?话。</p>
殷长夏叹气的?扣上了扣子, 宗昙的?嘲讽能力, 简直能激得人跳脚。</p>
果不其然, 夏予澜被气得想?动手?, 又碍于自己?的?鬼力被宗昙夺走，只?得可怜巴巴的?朝着殷长夏喊：“你看你媳妇儿。”</p>
殷长夏被他这个称呼逗笑?。</p>
虽然平时?老婆老婆的?喊，那也是?口头老婆，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p>
殷长夏苦口婆心的?说?：“不要欺负老人家, 你看他多可怜。”</p>
宗昙晲了夏予澜一眼, 轻飘飘的?道了句：“看不顺眼，可以不看。”</p>
夏予澜：“……”</p>
所以你是?不会改了，对吗？</p>
想?起自己?的?鬼力在宗昙的?身体里, 夏予澜喉头哽出一口老血，也对他无可奈何。</p>
但?凡殷长夏愿意, 他举起双手?赞成殷长夏‘始乱终弃’，别为了宗昙一个，耽搁一大群。</p>
可一想?起他家小崽子大有可能是?人家媳妇儿……</p>
夏予澜自闭了。</p>
殷长夏岔开了话题：“太爷爷，你怎么过来找我了？”</p>
夏予澜闷闷的?说?：“见你这么久没跟来, 我又除掉了时?小姑娘头发里的?鬼蝉, 就想?过来知会你一声?。”</p>
敢情是?想?过来邀功，反倒看到了这一幕？</p>
对比樊野待时?家的?态度，夏予澜简直是?个小……啊不, 老天使！</p>
殷长夏：“鬼蝉……是?李蛹？”</p>
夏予澜：“他之前利用周迎，用载物炼出了某样东西，我估摸着是?蝉人。”</p>
殷长夏：“……”</p>
提及周迎，便想?起了纪今棠，方才打闹的?欢快便轰然消散，殷长夏的?情绪也一度低落。</p>
漫山的?枯叶残枝，也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似的?。</p>
夏予澜：“蝉人得有依附，想?必就用了周迎的?尸身。李蛹这么做，恐怕……”</p>
他原本想?说?，李蛹是?想?用周迎去扰乱殷长夏的?心神。</p>
殷长夏的?面色变冷，接过了夏予澜的?话：“他想?挑衅我。”</p>
夏予澜看他面带怒意，便明白这一次殷长夏是?下了对付李蛹的?决心。</p>
他并?不会主动害人，也不代表他会站在原地挨打。</p>
殷长夏利用时?钧去做的?部署，可并?不仅仅是?为了赢下游戏。</p>
他想?干翻a级玩家。</p>
夏予澜重新回到了血玉当中，表情里带着淡淡欣慰，越看越可惜于殷长夏不是?生于他那个时?代。</p>
夏家最后这一代，可谓是?优秀。</p>
然而这一次，夏予澜却没有那么多悔恨和遗憾，更多的?则是?对殷长夏优秀的?骄傲感。</p>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p>
山上雾气漫漶，薄薄的?一层，如水墨般泅开。</p>
前方被层层树叶遮挡的?凶宅，看上去残破而古朴，时?光令它?褪色。</p>
殷长夏一步一个脚印跟了上去，转眼间已经抵达了凶宅里面。</p>
任叔正拖拽着第五口凶棺，身上绑满都是?在坝子里编的?麻绳，他在拖拽凶棺的?时?候，身上的?皮肤都被涨得黝红。</p>
殷长夏：“怎么不帮忙？”</p>
时?瑶：“任叔不让人动，说?这活儿只?能一个人干，害怕吵醒了里面的?东西。”</p>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凶棺没被开出来了。</p>
如若全都开启，便要还一千多年?的?阳寿，殷长夏根本担不起这负荷。</p>
任叔这样小心，也是?出于对殷长夏的?爱护。</p>
殷长夏：“任叔，你等等。”</p>
任叔：“怎么了？得赶紧把这东西拉到坝子里。”</p>
殷长夏对郑玄海使了个眼色，郑玄海便心领神会的?将东西放了下来：“我帮你点吧？”</p>
殷长夏：“这事儿只?能我自己?来做。”</p>
殷长夏蹲在地上，看到凶宅前庭的?小土包，那是?之前埋着残疾狗的?地方，身体曾被江听云使用过。</p>
他点燃了冥币纸钱，在地上插上几支香烛。</p>
纸钱很快化作灰烬，朝着四方散落，湿润的?空气里也夹杂了淡淡的?燃香味。</p>
数年?来没人供奉，这里已经荒无人烟，只?剩下孤魂野鬼徘徊于此，连本宅里的?鬼魂也受凶棺折磨变得十分虚弱。</p>
这是?他们数年?之后，头一次接到了来自阳间的?供奉。</p>
那一缕香不光飘到了宗昙身边，还有夏予澜、樊野、乃至家园之中。</p>
正在黑夜里的?陆子珩和江听云对话停顿，江听云一金一黑的?眼瞳随着香火转动，连双鱼玉佩的?两只?半鬼王也暂时?变得安静。</p>
“夏夏……”</p>
明明荒芜得寸草不生的?心，偏要被注入阳光雨露。</p>
他明明可以忍耐的?，如今却觉得一秒都是?煎熬。</p>
谁让他曾从荒芜的?土壤之中探出了头，窥探到了那一缕天光。</p>
可他无法拥有。</p>
江听云微垂着眼眸，用手?轻轻覆上了怨狐眼，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加坚定的?走下去。</p>
已经做出抉择了，不需要再更改。</p>
陆子珩：“后悔了？”</p>
江听云：“并?不。”</p>
他走进他的?世界太晚，所受的?数百年?折磨，就摆在自己?眼前，并?不能轻易抹去。</p>
江听云：“我曾经活得像是?一条狗，而后我会自己?扯断那根缰绳，再暖再美?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时?候，那也如镜花水月一样。”</p>
陆子珩：“……”</p>
真是?神奇。</p>
明明他除了保护欲以外，感知不到任何情绪。</p>
这是?身体的?某部分出现了问题，也有可能是?因为凶棺的?缘故。</p>
然而此时?此刻，陆子珩却从江听云的?话中，联想?到正常的?自己?，该有什么反应？</p>
那一定是?对同类的?悲悯。</p>
然而此刻的?陆子珩没有任何的?反应，神色间仍带着些破碎感：“下一场开始之前，我会撤回对赌协议。”</p>
江听云：“原来你只?是?在用这件事去逼压他，然后演给他看。”</p>
陆子珩：“演给谁看？”</p>
江听云淡笑?：“薄临锋。”</p>
前一个‘他’是?说?殷长夏，后一个‘他’是?说?薄临锋。</p>
陆子珩对凶棺里的?东西向?来冷漠，却头一次正视起了眼前的?人。</p>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这是?在针对薄临锋，只?会觉得他在针对殷长夏。</p>
偏偏是?江听云，摸清了他的?想?法。</p>
有关于薄临锋集齐十位a级玩家的?事，陆子珩已经有了眉目，将要借着薄临锋对特殊游戏的?关注，深入十区调查。</p>
毕竟那么多a级玩家入场。</p>
薄临锋不会愿意见到a级玩家损伤过多的?。</p>
陆子珩淡漠的?说?：“不过我并?没对阿祈撒谎，等这件事情做完，我不会把借用的?两口凶棺还给他，我会直接销毁。”</p>
江听云没再继续同他对话，而是?伸出了手?，想?要拽住那一丝薄如蝉翼的?烟缕。</p>
最终，他只?是?捏紧了手?，目送着白烟消散。</p>
传达到家园里的?供奉毕竟有限。</p>
殷长夏仍站在凶宅里，面颊已经被燃烧后的?灰烬染黑。这样的?他却像是?沾染了几分烟火气，变得如此真实。</p>
几叠纸钱，一杯黄酒，这便是?最简单的?祭拜了。</p>
夏予澜眼神闪烁，突然间感叹道：[这就是?为什么凶棺会喜欢小崽子的?原因了吧。]</p>
他太不一样。</p>
还真是?‘供奉’。</p>
由于凶棺的?特殊性，夏家人不大敢供奉凶棺，说?是?供奉，实则只?是?提供精气，也不敢替他们立牌位。</p>
这毕竟是?见不得人的?阴邪玩意儿。</p>
当殷长夏在深渊博物馆里说?出‘我来供奉你们，替你们立牌位’的?时?候，凶棺或许还带着戏谑或看戏的?想?法。</p>
而真当殷长夏这么做的?时?候，他们反倒失了言语。</p>
第五口凶棺的?阴邪气息突然被压制，变得如正常棺材一样，完全消停了下来。</p>
任叔也觉得奇怪：“光是?烧纸……就能……”</p>
刚才他拉着棺材时?极度费劲儿，就跟在拉着一座小山似的?。</p>
凶棺是?不肯跟他离开的?。</p>
现在任叔拖拽凶棺时?，反倒变得格外轻松。</p>
夏予澜听罢，也只?是?喃喃道：[这可不是?简单的?烧纸……]</p>
成为镇棺人后，他也是?头一回收到真正的?供奉。</p>
殷长夏：“任叔，麻烦你了。”</p>
任叔回过神来：“放心！交给我吧！”</p>
这次他一定不会再让殷长夏失望。</p>
任叔将凶棺拉至外面，忽的?看到他们三人还站在凶宅之中，回头好奇的?询问：“小祈，你不跟我回去吗？”</p>
殷长夏：“我要去做一件大事。”</p>
任叔笑?了笑?，这孩子又在忽悠他，逗他玩儿呢？</p>
殷长夏站在一片荒芜里，却笑?得如春花一般灿烂：“如果成功了，夏家千年?来的?难题会被解决，陆子珩也会回来的?。”</p>
这样的?逆境，他都在拼命向?上。</p>
任叔的?鼻尖有些酸涩，并?不是?源自痛苦，而是?源自骄傲和感动。</p>
他推着他进入凶宅的?决定做对了吗？</p>
直到如今，任叔都会发出这样的?问题。</p>
是?安安静静的?死去，渡过最后三个月的?美?好时?光；还是?如今这样身处于洪流之中，哪怕地上布满荆棘也要一腔孤勇的?向?前更好？</p>
殷长夏给出了他答案。</p>
任叔重新回过头去，也曾对殷长夏时?不时?消失在凶宅的?事情有所怀疑，什么也没问出口。</p>
殷长夏不瞒，他却不问。</p>
双方达成了一种默契，任叔拽紧了肩上的?粗绳，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第五口凶棺，他一定要护好。</p>
殷长夏、郑玄海、时?瑶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匿于凶宅之中，他们这才重新进入了家园。</p>
依旧是?熟悉的?水雾，游戏大厅的?人显得稀疏。</p>
殷长夏原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区，哪知道这一次还是?回到了一区。</p>
奇怪？</p>
三人赶忙穿上了遮掩容貌身形的?道具，知道前面有人会等着他们，不由的?提起了一百二十万分的?戒备。</p>
果不其然，人群并?不是?堆在游戏大厅里，而是?堆在了外面。</p>
“薄队竟然为了要见某人一面，用a级玩家权限修改了他进入家园的?区域。”</p>
“难怪他会被三个a级玩家下达对赌协议，家园谁有这个殊荣啊。”</p>
“通常而言不应该沉淀几个月再成为a级玩家的?吗？时?钧也是?这样。可看这阵仗，他是?要直接在特殊游戏过后，就升为a级玩家？”</p>
“哪个新人这么牛逼，我的?天呐。”</p>
玩家里纷纷猜测着，已经从当初的?贬低，变得被吊足了胃口。</p>
他们不由暗想?，怎么特殊游戏还没开场？</p>
搞快点啊！</p>
直播类游戏向?来爆冷，因为每次开播都只?有两小时?。</p>
然而这一次的?直播类游戏，却是?万众瞩目、空前绝伦的?。</p>
这无怪乎他们期待成这样，事关第九位a级玩家的?诞生，又有三名a级玩家提出对赌协议，看了直播不仅能见证历史，还能从a级玩家的?过关当中学到经验。</p>
这何乐而不为呢？</p>
殷长夏等人一出来，便被黎靖直接拦住：“总算进家园了？”</p>
他如一座雕像立在前方，屈腿抱臂的?坐在金属横栏上面，完全不被外界的?议论?所影响。</p>
看着逼格十足，实际上是?……</p>
懒。</p>
殷长夏本来也想?见薄临锋一面，他说?过要回复薄临锋，恐怕那边是?等得不耐烦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p>
殷长夏：“没想?到我这么荣幸，能被黎大佬这样的?a级玩家堵上个两次。”</p>
黎靖缓缓站起身，有些无奈的?说?：“没办法，薄队要见你，堵三次也得堵。”</p>
话音刚落，便引得在场众人抽气。</p>
都说?他是?触怒了众多a级玩家，才会招来三份对赌协议。</p>
看来不像是?传闻里那样啊。</p>
殷长夏不在游戏的?这些天，家园玩家谈论?的?已经不再是?曾经动乱的?九区，而是?这件史无前例的?对赌。</p>
从皮到肉，全都给扒了个透。</p>
他们每一处都在用放大镜去看，恨不得比别人多看出一些细节，多掌控一些情报。</p>
这样的?关注度是?前所有为的?。</p>
殷长夏：“过去没问题啊，不过我可不想?把我的?同伴留在这里。”</p>
黎靖：“……这是?在跟我谈条件？”</p>
殷长夏笑?眯眯的?说?：“黎队在薄队面前得眼，我怎么可能这么不识抬举呢。”</p>
这是?在讽刺黎靖是?薄临锋的?好狗吗？</p>
关注这边的?人，差一点都快被殷长夏给吓得心脏骤停。</p>
偏生黎靖还不能生气，毕竟殷长夏又没直说?。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出不爽，不就是?承认了殷长夏的?话吗？</p>
黎靖那怠惰的?样子完全变了，突然露出笑?容：“薄队一直青睐你，我总是?难以理解，现在看，至少你胆量上倒和a级玩家一样。”</p>
是?暗讽他实力不到a级玩家，胆子却先到了？</p>
殷长夏像是?没听懂一样，笑?得露出小虎牙：“谢谢黎队夸奖！”</p>
黎靖：“……”</p>
众人：“……”</p>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p>
反击根本没用，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p>
黎靖又重新恢复了那冷漠的?样子：“走吧，别让薄队等急了。”</p>
这模样已经是?默认了让殷长夏的?同伴跟上去了。</p>
众人不禁暗暗称奇，没想?到短暂的?过招当中，黎靖不仅没生气，还变相?庇护了殷长夏。</p>
在场的?玩家更是?不敢再追究围观，毕竟他们人都已经被黎靖带走，再追上去岂不是?自己?讨苦头吃。</p>
殷长夏一路跟在黎靖身后，犹如参观似的?看着一区。</p>
“不错、不错，果然比九区更加繁华精致，而且还能在一区看到阳光，可比死气沉沉的?九区好太多了。”</p>
“正巧唐书桐还欠我一栋宅子，正好朝他要一区的?地盘啊。”</p>
郑玄海都忍不住扶额了，马上就是?鸿门宴了，殷长夏的?态度能不能正经一点儿？</p>
再看旁边的?时?瑶，她浑身都冒着冷汗，身体也僵硬着，每走一步都跟老化的?机器人一样，看得出又怯弱和迟疑。</p>
郑玄海长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跟时?瑶才是?正常人。</p>
也唯有时?瑶，能给他一丝丝的?安慰。</p>
时?瑶：“……”</p>
为什么突然读懂了郑哥的?脑回路？</p>
待他们终于抵达会议楼，上方悬吊的?干花骤然间砸落了几朵，几道暗影猛地缩回了薄临锋的?影子里，屋内的?阴寒之气还未被驱散，像是?刚刚完成一场进食那样。</p>
薄临锋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被瞧见这一幕的?人不是?他。</p>
“来了？”</p>
薄临锋坐到了长桌前，手?肘撑在桌子上，微微挡住了下颚，只?露出一双如冷锋一般的?眼瞳，泛着如水中之月一样的?暗光。</p>
他身后的?画面被拉长，极长的?雕花红窗直接连通了二楼，外面连半点月光也无，却能从这个角度窥见到远方。</p>
不断有金色光柱升起，他身后便舞动着死亡。</p>
“坐。”</p>
干练而简短的?句子，带给人上位者的?压迫感，如同执掌黑暗的?夜枭。</p>
时?瑶反应最为僵硬，当场就表演了一个坐姿立挺。</p>
殷长夏：“……”</p>
他无奈的?绕到了时?瑶前面，手?上在她的?发顶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别这么紧张。</p>
殷长夏推开了椅子，便坐到了时?瑶旁边。</p>
——以一个真正队长的?姿态。</p>
薄临锋目光扫到了时?瑶的?身上，眼神果真如刀一样。</p>
不过此刻时?瑶的?状态，已经没那么紧绷了，像是?注意到了周围可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p>
她可是?有团队的?。</p>
黎靖关上了门，看得暗暗惊奇。</p>
薄临锋和殷长夏的?一次交锋，恰恰就提现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p>
正常人就该是?时?瑶这种状态，兢兢战战，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拘谨两个字。</p>
然而殷长夏只?一个动作，便让她逐渐恢复平静。</p>
看来信仰感很高啊。</p>
薄临锋也同样得出了答案，便没想?在殷长夏的?团队入手?：“你的?队伍，不错。”</p>
殷长夏笑?得轻松：“承蒙薄队夸奖。”</p>
薄临锋直奔主题：“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p>
殷长夏目光放在了郑玄海和时?瑶的?身上，发现他们一直注视着自己?，却没有任何逼迫的?反应，都在等他给出答案。</p>
是?敌人还是?朋友，他们都会按照自己?的?反应去对薄临锋。</p>
殷长夏心头微暖，若换做李玖之类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劝他答应薄临锋。</p>
李玖会说?——不要抗衡。</p>
所以他永远无法把李玖看作他的?队友之一。</p>
殷长夏站起身，没再任何的?试探，给予了他最高的?尊重：“请恕我严词拒绝。”</p>
这番话不禁让黎靖暗暗心惊。</p>
家园向?来是?没有几人敢违抗薄临锋的?。</p>
这人不过是?个c级玩家，他不怕失了薄临锋的?压制之后，所有a级玩家都去掀他的?老底吗？</p>
黎靖惧怕的?将目光放到了薄临锋的?身上：“薄队……”</p>
哪知道殷长夏做出更令他惊人的?举动，缓缓掀开了自己?的?兜帽，将长相?也一并?露了出来。</p>
反正纪今棠已死，薄临锋随手?一查，很快就能从当初的?新星榜名单里排除是?他。</p>
马甲太薄，根本藏不住。</p>
薄临锋：“……什么意思？”</p>
殷长夏笑?道：“来拒绝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藏头露尾。”</p>
薄临锋：“……”</p>
旁边的?黎靖一瞬间失神，没想?到殷长夏的?长相?会如此出众。</p>
他当时?倒是?有过惊鸿一瞥，却只?觉得这应当是?个花瓶。</p>
结果里面长得最好看的?人，武力值潜力值也最高。</p>
薄临锋：“你考虑到后果了吗？”</p>
殷长夏摊手?：“薄队用三个a级玩家敲打我，想?用压力逼我就范，实在是?盛情难却，我也只?得乖乖迎战啊。”</p>
他明明可以拖延，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p>
殷长夏这个人，很多时?候都耍滑头，可一旦遇到大事就真诚。或许正是?因为殷长夏的?这一点的?真诚，才不至于沦落到利欲熏心，只?顾算计别人的?样子。</p>
他和李蛹、时?钧，都有天然不同。</p>
薄临锋：“你倒是?恣意妄为。”</p>
殷长夏：“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身边已经很有一个黑的?了，我当然也受到了影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