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耀从矮几上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黎素手里，自己低头啜了一口道：“看来黎姑娘还是不信任本王，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p>
黎素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我这人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打垮凌御，其他的等到了该解决的时候，自然会给出答案。”</p>
凌耀把茶杯往矮几上一放，发出“咄”一下的声响，站起身道：“那本王就等着黎姑娘的好消息了。”</p>
黎素默不作声的呷着茶，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闲适而慵懒。半晌自远处飞来一只白鸽，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窗棂上。</p>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鸽子的喙，鸽子便熟门熟路的跳到她的手指上。</p>
黎素微微一笑，自它脚上取出竹管，又从桌上拿起一块小点喂给了它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竹管。</p>
“冯知府已准备回城，轻舟安好。”</p>
短短几句话透出两个消息。</p>
早在礼部尚书爆出黎丞相案的时候，黎素便让白阁老派人出面去“公关”冯知府，若他这个当年的告发人肯出来指证，那黎府翻案之事定然事半功倍。</p>
可黎素却大大低估了此人。原以为他也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当年能为了前途背叛黎丞相，如今就能为了发展再背叛太子。怎料黎素的想当然却落了空。</p>
白阁老先后派去四五个人做说客，即便好话说尽再加上威逼利诱，皆不能让他动摇半分。坚称太子磊落，自己当初也并未诬告。至于自己跟凌御的关系，更是撇的一干二净。这到让黎素高看他一眼。</p>
如今太子势微，冯知府既不想背叛旧主也不想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便准备打道回府了。</p>
黎素笑了笑，心道哪那么容易。即便他的风骨再值得欣赏，也不能任凭黎丞相一家十几口白死。当初若他肯拿出对太子忠心的十分之一，黎丞相都未必会这么惨。</p>
白阁老谈不下来，就只能她自己亲自出马了。</p>
如今的朝堂看起来一派平静，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可平静下的暗流涌动，不是朝堂之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凶险。</p>
凌御虽然各项必死罪名加身，却势力盘根错节，多少官员与他息息相关。若太子倒了，那与他有勾结的这些官员倒不倒？就是为自身念，也不可能轻易就罢手。</p>
现下的平静不过是收集证据，等着给凌寂迎头一击。</p>
老皇帝虽然不管事，但到底还没死，凌寂再强大也是刚入朝堂，上面还有个半糊涂的爹压着，实是举步维艰。</p>
他在朝堂上顶着，黎素在暗处配合，虽然一个心照不宣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深爱之人还活着，却不妨碍他们之间的默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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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素无论为他还是为自己，都要把这场子撑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