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丞率先冲对面喊道:“呼延大人!大義王朝義景帝御林天军龙野营全体将士求死!望大人成全!”
“大義王朝義景帝御林天军龙野营全体将士求死!望大人成全!”
三十老卒共喊求死。
呼延廷面目表情,轻轻吐出一个字。
“杀。”
四百多余北越赤骑,四百多余北越刀,齐齐杀向義景帝在军队里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第一波冲锋如潮水般冲刷而过,明知必死的三十骑全部落马仅剩一人。
方启丞不去管几乎划开左腰的伤口,他撕下战甲下的布衣缠在握刀的右手上,将御雪刀死死绑住不至于脱手。
他看着对面也仅剩的一人,嘲笑道:“再来?”
呼延廷没有理会,只是开始策马,右手按在北越刀柄上。
看着呼延廷越来越近的身影,方启丞如释重负的笑了,只是嘴里喃喃低语,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臣去了,臣来了。”
一刀斩过,头颅冲天而起。
——
五十北越赤骑几乎已经死绝,可离涿依旧不见力竭,双手刀剑反而愈舞愈密,到最后仿佛置身箭雨中都难伤分毫。
一杆铁戟犹如贯穿天地的一条直线,瞬间点在离涿的“圆心”,两两相撞,“叮”的一声,铁戟重重刺在血姬刀身,顾粲被这一震右手颤抖铁戟差点脱手而出,而离涿蛮不讲理的杀人技终于在这一戟下崩溃,本就有伤在身的离涿再难压下那口鲜血,只是双唇紧闭,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无主的战马一骑绝尘冲来,使得两人不得不侧闪躲开。
“离涿陛下真是不愧修罗之名,带伤拼杀还能做出这般骇人壮举。”
“真正的所谓壮举,你恐怕还没见过呢。”离涿闭上眼镜双手垂下尽力调节呼吸。
顾粲猛的将铁戟插在地面,这才终于握稳止住后劲。
他一手轻抚发丝,毫无波澜对离涿柔声道:“陛下的神武顾粲注定是欣赏不到了,毕竟这雨一停,陛下也就要死了。”
“那试试?”离涿将血姬归鞘,提起山阙立于身前。
顾粲眼神中明灭不定没有说话。
离涿冷笑一声,“怎么?想拖延时间等呼延廷的四百赤骑?”
被揭穿心思后顾粲也未恼怒,只是看了一眼天正街方向,又看了一眼龙湖巷,最后目光重新落在离涿身上。
“那就等着好了,反正我也不急,说实话,打还是能打,可当前我这身体可真算不得安稳。”
“不出意外的话,这局我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我很好奇,陛下的依仗在哪?”
“本来没什么依仗,可在几个时辰之前,一个意外来客给我吃了个定心丸。”
“意外来客?”
顾粲皱起眉头,他望向百里镜明,这个本来该对自己除之而后快的男人此时没有半点动静,只是安静的闭目养神,似乎离涿和顾粲的战斗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顾粲知道离涿说的话没有错,可能真的有了个意外出现。
可到底会是谁?
这半个多月来的追杀,离涿身边之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唯一的资源不过就是那支不大的龙野精骑。
到底会是哪里出错了?
“行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有了依仗不过是让自己能轻松些取得一丝机会,可不代表就真的高枕无忧,所以,休息够了吧?”离涿举剑指向顾粲,“如果休息够了,试试?”
顾粲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好了,事已至此,他拔出铁戟摆了一个起手式。
这是他难得认真的时候,生死攸关。。
“那就试试。”
大雨似乎开始逐渐收敛,这让顾粲紧绷的心神稍微好受一些,跟离涿站在一起,那种无形的压力太大,他这一辈子也只在他师父顾溪棠和如今如日中天的武霸王秦阉君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压力,就像天神与凡人的区别,非我辈人皆蝼蚁,凡人只管磕头仰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