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追加?你不如去死算了!”宁江仿佛要将牙齿咬碎,朝着他怒目而视道:“去年进太仓银不过二百万两,你们简直就是一帮蛆虫!”
“你去跟严东楼理论去啊!揪着我一个小小的实习主事,有屁用啊?”杨富田并没有生气,然后望着林晧然道:“师兄,你们翰林院的衙门怕是最和谐的吧?”
林晧然示意脖子胀红的宁江出牌,微微摇头道:“翰林院看似清水衙门,但其实亦有严徐之分。听说李学士要动了,现在修检厅看似平静无波,但个个都在找着门路,千方百计想往读讲厅里钻呢!”
“那你呢?有没有可能往上挪一挪?”宁江的气消了不少,丢下一张牌关切地问道。
“我?你们觉得可能吗?”林晧然迎着三人关切的目光,哑然失笑地道。其实他最初是有动过心的,但在一番思考后,却知道没有一点希望。
“真的没有机会吗?”杨富田蹙起眉头,样子显得有些不甘。
宁江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林晧然认真地道:“你应该有些可能的!一来,你是连中六元的文魁;二来,你有战功的啊!”
杨富田和张伟听到这话后,亦是抬头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却是轻轻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的年纪本来就小,而翰林院又恰恰是最讲资历的地方,唯一的功绩只看修史,但修史却是最耗费的。另外,若谁提出要让我升到翰林侍讲,我敢打赌,咱老师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为什么咱老师会反对?”杨富田不解地问道。
“你猪啊?师兄是他的学生,而他又是翰林院学士,他不反对怎么给翰林院的其他修撰交待,怎么扞卫翰林院的传统?”宁江瞪了杨富田一眼,鄙夷地说道。
“若老师都反对,那确实没有提拔的可能了!”张伟亦是叹息道。
这一个结论,无疑是有些扫兴的。他们三人早已经将林晧然当兄弟看待,很希望林晧然能再进一步,只可惜现实有些残忍。
张伟发现三人都望着他,便是苦笑地迎着他们的目光道:“吴时来、张翀被贬去戍边,我们都察院这边哪敢轻举妄动,最近都在察看朝堂的风向呢!”
大家听到这话,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官场之中都不是蠢人。即使要踩着大臣上位,那亦要选择合适的时机,而不是前仆后继地冲入火场。
林晧然其实却是知道,这是徐阶在一番试探后,故意偃旗息鼓,示圣上以弱。若这个时候再进攻,那就是适得其反了。
待到下午时分,管家过来说东西弄好了,林晧然便让他们到饭厅,说有好东西跟他们分享,当即就调起了杨富田的兴趣。